她說著忍俊不禁的笑了聲才又道:“方才那姑娘根本就是不小心來了月事,弄汙了身上,這才不得已扯了王妃的帳幔遮掩的。”
禮親王妃驚愕不已,實在是顧卿晚的神情舉止太像少年了,連聲音都沒什麼女子的嬌弱,她根本就沒瞧出半點端倪來。
她一把抓住了陳嬤嬤的手,道:“嬤嬤此話是從何說起?那沈清竟然是女扮男裝嗎,本王妃怎麼就半點沒看出來呢!”
陳嬤嬤便搖頭道:“莫說是王妃您了,奴婢活了這麼大歲數,見的人總不算少了,也愣是沒瞧出來。要說今次能發現這其中端倪,得虧了奴婢這鼻子了。”
她說著指了自己的鼻子,又道:“王妃也是知道的,奴婢的嗅覺比尋常人要敏銳一些,方才奴婢站的又離那沈清近,她跪在地上死活不起來,奴婢便覺得她的神情舉動甚為古怪,原本是擔心出了什麼岔子,便靠近她想仔細瞅瞅,誰想就聞到些古怪的血腥味。都是女人,奴婢這一下子可不就辨出來了。”
陳嬤嬤的鼻子確實和一般人比要敏銳不少,也是因此從前還被擅長治香的青雲大師看重過,想帶在身邊,收做弟子,可惜那時候陳嬤嬤都已經成親生子了,青雲大師又不常在京城,便錯過了機會。
陳嬤嬤這鼻子,禮親王妃卻是相信的,想到那沈清竟然是個姑娘家,禮親王妃這心裡一顆巨石落了地,當即臉上就有了笑意。再想到方才顧卿晚卷著帳幔落荒而逃的事兒,哪裡還有半點惱怒驚嚇,簡直是越想越覺得好笑,拍著扶椅,頓時簡直笑的前俯後仰,花枝亂顫,停都停不下來。
過了半響,禮親王妃才止住笑意,抽了帕子擦了擦眼角,道:“你說這姑娘啊,她怎麼就能想到扯了帳幔遮著呢,真真是……倒也算是機靈孩子了,你瞧,程嬤嬤可不就被她給騙過去了,連本王妃也險些真以為她是個醉心匠工一道的呢。”
陳嬤嬤便笑著道:“王妃說的是,不說王妃,便是奴婢,若然不是這鼻子尖,也是怎麼都想不到那是個姑娘家的。”
聽陳嬤嬤這樣說,禮親王妃倒又一詫,道:“你說這姑娘裝扮成男子,這樣天衣無縫的,阿御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沈清是個姑娘家?”
陳嬤嬤聞言便知禮親王妃這還是放心不下,怕秦御真當沈清是個少年,這才帶回府的。
這為人父母的,對自己的孩子,真是左也擔憂,右也擔憂,就沒個窮盡之時。
陳嬤嬤一笑,道:“王妃若是想知道這個還不簡單,只要讓奴婢收拾了月事帶往翰墨院去一趟看看二爺是何反應,這不什麼都知道了。”
禮親王妃雙眸一亮,興致勃勃,道:“對,對,那姑娘就這麼回了翰墨院,那裡都是些大老爺們,這怎麼能成,嬤嬤快去。還有,這姑娘只怕是昨兒受了寒氣,方才臉色白的很,小姑娘家家的,都不知道照顧自己,不知道這中間的厲害,嬤嬤讓廚房上做些驅寒補血氣的湯送過去,再去好好給本王妃查查,這姑娘到底是怎麼個來歷,好端端的女兒家怎麼偏要裝成男人。”
陳嬤嬤聞言忙忙應了,快步出了花廳。
且說顧卿晚,纏著那帳幔衝出了花廳,顧不上尋宋寧便埋著頭,一路衝出秋爽院,急急忙忙的就往凌寒院去。
一路上遇上不少丫鬟婆子的,盡皆用詫異的目光打量她。顧卿晚哪裡顧得上這些,只恨不能趕緊到凌寒院才好,好的是到底是初初來月事,除了先開始那幾下有些嚴重,後來倒沒再那樣瘋狂,不然走一路滴一路血,她真的可以直接碰死了。
來時覺得沒多遠的路,這一路卻覺得無比漫長,不過好在她硬著頭皮總算走到了。
只她剛進凌寒院,低著頭快步往翰墨院去,斜前方便衝出一個人來,生生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不是沈小公子嗎,不是被王妃給叫去問話了嗎,怎這幅鬼樣子回來了,瞧著臉色白的,該不會是被王妃給打了吧?”
接著是一道稍顯尖利,語帶諷刺的聲音,從前方響起。
顧卿晚猛然頓住腳步,抬頭就見眼前正站著個丫鬟,穿藕荷色長褙子,帶珍珠攢成的梅花形髮簪,容貌嬌俏,卻是個她從來都沒見過的丫鬟,
顧卿晚這會子沒興趣知道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丫鬟做什麼對自己如此大的惡意,她繞了兩步,準備繞過那丫鬟趕緊到翰墨院去,誰想那丫鬟卻迅速挪了兩步,再度擋住了顧卿晚的去路,道:“沈小公子急什麼,得了郡王的高看,就這樣目中無人,也太恃寵而驕的吧!”
顧卿晚這下算看出來了,這就是個專門找茬的,她禁不住冷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