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從未有過的驚駭來。
兔兔本來在筆筒裡睡的正安然,驟然聽到一陣光裡咣噹的聲音,頓時一個機靈驚醒過來,鑽出筆筒東張西望,卻只瞧見了秦御一身狼狽站在水中的情景。
兔兔還沒過去檢視怎麼了,侍衛便衝了過來,接著是秦御沉怒到極點的喝聲。侍衛們被嚇的退了出去,兔兔卻也明顯察覺出了不對勁來,小身子一縮又鑽回了筆筒。
這會子侍衛退下,屋裡恢復了死寂,兔兔便又探著小腦袋扒著筆筒往外偷看。秦御的背影僵硬,微微扭了下頭,兔兔伸著脖子總算瞧見了主子的臉。
圓溜溜的眼睛一瞬間瞪大,接著兔兔便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
“吱——”
聲音落,兔兔直接帶著筆筒從桌上滾了下來,砸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受了驚嚇,還是摔的,竟然小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兔兔的尖叫倒是令秦御回過了神來,他回頭瞧了眼躺在地上沒了動靜的兔兔,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這一摸倒是覺出些不一樣來,臉上好像多了一層什麼東西,秦御的臉上方才濺了些水,手一蹭,放在眼前一瞧,就見指腹上多了些黑黑白白的色彩。
秦御眸光微斂,瞬間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心裡的火氣沒上來,倒先大鬆一口氣,雙腿微軟的往後退了一步。
一盞茶後,秦御在淨房中,對著水盆仔細瞧著自己一張狼臉,本就畫的極像,偏他還生了一雙本就有異於常人的眼眸。如今就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瞧著水中的倒影都還有些驚魂不定,也莫怪方才會被驚的頭腦一片空白了。
那女人!真是處心積慮的想將他的心膽都嚇裂了啊。
用了迷藥,先讓他睡的有些頭腦發懵,接著便用一個渲染力極強的人變狼的故事,讓他看了故事後,心生陰影,再然後還準備好了一盆水,就放在屋裡,算準了他腦子不清爽會去碰那盆水,結果可想而知,驟然看到臉盆裡自己的模樣,便是再冷靜的人,也得被嚇的神魂離體啊。
顧卿晚!當真是反了天了!
秦御算是明白了,那女人昨兒的什麼大度良善,善解人意,都是裝的!感情是哄著他放鬆警惕,今兒玩大的呢。
這個女人!
“爺,早朝快晚了。”
外頭響起了宋寧的稟聲,秦御閉了閉眼,飛快撩水,用力揉搓著臉,清洗乾淨了,走出淨房,飛快套上朝服,便往外走。
只他大步出了屋,卻又腳步一頓,後退了兩步,在梳妝鏡前又照了一眼,見鏡子中的人,容顏清寒熟悉,並沒任何異常,這才提步出了屋。
因是早朝的時辰已經快到了,秦御倒沒馬上去尋做妖的顧卿晚。只一面大步往外走,一面詢問宋寧,道:“她呢?”
宋寧探究的看了秦御一眼,總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兒,可從秦御的臉上卻什麼都已看不出來了,他垂頭回道:“顧姑娘差不多一個時辰前便離開了翰墨院,大抵是回凌寒院了。”
秦御聞言垂眸,快步往府外而去。
他早朝回來,顧不上去給禮親王妃請安便直奔凌寒院,誰知道衝進正房竟然沒瞧見顧卿晚的身影,他又一陣風般衝到了西廂房,可西廂房裡空蕩蕩的,依舊沒人。
迎夏和文晴忙追了上來,驚惶不定的福了福身,秦御轉身盯著文晴道:“夫人呢?”
文晴聞言卻是一怔,夫人?夫人不是早就離開王府了嗎,她以為顧卿晚離開王府一定是和秦御商量好的,怎麼如今瞧情形,像是顧卿晚揹著秦御離開的呢。
文晴額頭冒出了汗,到底哆嗦著道:“夫人出……出府了啊,已經走了有快兩個時辰了。”
秦御聽的瞳孔一縮,臉色頓時鐵青了起來,道:“出府了?誰准許的!她出府爺怎麼不知道!”
文晴忙噗通一聲跪下,戰戰兢兢的道:“夫人一早請示了王妃,王妃應允的,奴婢不知道夫人竟然沒告訴二爺此事,奴婢失察,請二爺責罰。”
秦御聽聞顧卿晚已經離開王府兩個時辰了,頓時心臟一縮,哪裡還顧得上懲罰文晴,抬腳便衝了出去。
想著顧卿晚昨日剛剛得知自己並未賣身王府的訊息,今日一早便離了王府,秦御便以為她是又逃跑了。
上次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能跑的沒了蹤影,這次他毫無防備,她又已經離府兩個時辰了,說不定又跑到了什麼地方去。
秦御一時竟有些慌的亂了分寸,衝出了院落,他便沉聲喝道:“宋寧,帶人隨爺出府追!”
翰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