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大師卻也不怒不火,只站起身來,道:“取銀針來,殿下稍候,容老衲給這位姑娘扎針排毒即可。”
秦御聽聞此話,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很快銀針便被取了過來,空寂在顧卿晚的額頭並手腕上各紮了幾針,揉捻片刻後,拔了針,道:“好了,殿下可帶她走了。”
秦御上前,卻見顧卿晚依舊無知無覺的躺著,也不知是不是心態不同了,唇的青黑顏色倒瞧著好像淡了一些。
“她這毒真解了?怎麼還不醒?”秦御不由蹙眉。
空寂大師卻道:“餘毒未消,自然未醒,毒卻已解,性命無礙。”
他言罷,雙手合十,轉身而去。秦御便半信半疑的上前抱起了顧卿晚,空寂這佛院素來不留人,秦御又不放心帶著顧卿晚回去,便令宋寧往大國寺安排了一番,將暈睡的顧卿晚安置在了大國寺的禪院之中,等她醒來再離開回城,若是一直不醒,或者再有反覆,他也好抱著顧卿晚找空寂算賬。
他剛將顧卿晚放到禪房的床上,蓋好薄被,宋寧便在外頭揚聲稟報道:“爺,婁世子帶人進了寺,正往這邊來!”
秦御聞言面色微冷,將顧卿晚凌亂的髮絲略整了下,將散發都勾弄到了她的耳後,這才站起身,出了屋,吩咐道:“讓人守好禪房!”
婁閩寧會過來,秦御其實並不吃驚。
顧卿晚在王府,婁閩寧便不可能不讓人盯著,今日顧卿晚突然中毒,請太醫問診,急匆匆的帶人出城,在王府中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婁閩寧得知顧卿晚出了事兒,不趕著過來,那才叫奇怪呢。
秦御大步出了禪院,正碰上婁閩寧腳步匆匆,大步而來的身影。他身上還有些急趕而來風塵,雪青色的袍擺上沾染了塵土,面色沉冷,清雋的眉目間帶著幾分焦急。
四目對視,婁閩寧的眸中閃過一抹銳色,幾步便到了近前,道:“怎會突然就中毒了,你既將她困在身邊,若是不能好好照顧她,便早些放她自由!本世子自會護她周全!”
他的話分明帶著一股火氣,挑釁十足,這樣尖銳的婁閩寧並不多見,秦御何等性子,如何受得住婁閩寧這樣的譏諷和指責,他這種說教的態度,責備的語氣,無不讓秦御怒火中燒,臉色當即便冷厲如刀,道:“婁世子以何等身份來說此話?你能護她周全?呵,只怕若她跟在你身邊,周家人尋事兒時,你便無法護她不受牢獄之災。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只怕不會瞧著婁世子為護個女人,公然和周家為敵吧。本王可知道,婁世子有孝子之美名,一向是世人口中的道德典範,青年才俊呢。”
秦御反唇相譏,滿滿都是嘲諷,婁閩寧卻並不動怒,只回道:“燕廣王錯了,若是本世子,便不會強迫她去什麼義親王府參加喜宴,明明知道她如今沒了從前的身份,去了那等的地方,受委屈不自在是必然的,本世子豈會將她置身於那等環境下。”
秦御聽的額頭青筋暴起,喘息都灼重了起來,誰知婁閩寧卻突然平靜了下來,道:“罷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她到底怎樣了,我去瞧瞧。”
他說著,竟就要繞過秦御往院子裡去。
婁閩寧這種激怒於人,又輕描淡寫,退上一步,卻忽視於人的態度,比他一直咄咄逼人來的更讓秦御惱火,如今顧卿晚還睡著,他怎麼可能讓別的男人靠近,更何況是婁閩寧?
抬手便擋了上去,婁閩寧卻也毫不含糊,一掌劈向秦御阻攔的手臂,兩人頓時便在禪院外動起手來。
只沒打鬥片刻,便有王府的侍衛稟道:“爺,後山發現了一行人,好像是周家的人。”
秦御聞言頓時便收了手,婁閩寧也在同時退出了戰圈,竟然率先一步帶著人便往後山方向掠去。
秦御本就懷疑顧卿晚的中毒和周家人脫不開干係,此刻又聞後山發現了周家的人,頓時便對婁閩寧疑心全消,他正是恨不能手刃周家人,替顧卿晚出氣的時候,自然不能讓婁閩寧搶了先,專美於前。
更何況,方才婁閩寧還言辭諷刺過他,說他護不住顧卿晚周全,如今再讓婁閩寧擺平了此事,豈不是輸了一頭,坐實了婁閩寧的這話,讓婁閩寧更加囂張,更有話說?
秦御不甘落後,緊隨其後,便也衝後山掠去。
這後山的可疑之人,確實是周家人,正是蕭南江帶的周家暗衛們。蕭南江答應了周清秋要弄死沈清,無奈沈清一直在王府中,很少出門,唯一的一次出門還是和秦御一起,蕭南江派人跟蹤,結果還被秦御的人發現,修理了一場。
蕭南江一直尋不到機會,便讓人死死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