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這會子確實心急如焚,好容易得知了顧卿晚的下落,他恨不能插翅飛到她的面前去,生怕自己這邊耽擱稍許,那邊顧卿晚便又沒了蹤影。
被宋寧拉住了韁繩,秦御面色沉寒,斥了一聲,說道:“鬆開!”
宋寧卻將韁繩扯的更緊了些,道:“二爺再這樣會失血過多暈倒的,倘若暈厥了過去便更耽擱行程了。更何況,傷口裂開不經處理,萬一再加重病倒,豈不是更加雪霜加上?”
秦御到底神情微動,被宋寧勸服,一鞭子抽在了宋寧的手背上,道:“多嘴!”
他沒抽實了,宋寧便知道秦御這是同意了,忙收回了手,揚聲道:“找個避雪之地,休整片刻再行出發。”
沿著山道又賓士了片刻,一行人便在一片山崖的轉角處找到了一處凹陷之處,類似一個敞開的山洞,地方不大,但倒也勉強能遮擋下風雪。
秦御翻身下馬,身子剛落地便搖晃了一下,宋寧大驚失色,將其外頭披著的鶴氅撩開,就見裡頭穿著的寶石藍雲錦直綴長袍,胸前已經被染得一團暗藍,血色一直氤氳到了腰際。
宋寧驚聲道:“二爺快坐下!金瘡藥,繃帶,快!”
秦御推開攙扶的宋寧,擺了擺手,示意無礙,自行走到了山壁處盤腿坐下,解開了身上的衣衫,露出染了一片猩紅的胸肌來,上頭纏繞著的繃帶果然像是被血浸泡過一樣觸目驚心。
宋寧臉色難看,上前給秦御小心翼翼的解開了繃帶,拔開金瘡藥瓶子,便道:“二爺忍著。”
言罷,他將大量的金瘡藥倒了上去,藥粉刺激著剛剛翻裂的新鮮傷口,疼痛像是野獸的撕扯,秦御渾身緊繃了一瞬,發出一聲悶哼,額頭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濺在了雪地上,足有三五息的時間,他才放鬆下來,臉色卻更加蒼白。
宋寧見他緩過勁兒來,利落的用繃帶一層層的纏繞上胸口,包紮好見金瘡藥得利,血已經止住了,他舒了一口氣,道:“二爺,還是先歇息一兩個時辰,等到了天亮再出發吧,山路顛簸,不然這傷口很快又要血流成河。”
其實宋寧還想勸秦御減慢些速度,等到了下個鎮子便換乘馬車的,可他知道說了怕是也沒用,主子現在心急如焚,根本就聽不進去。
宋寧還想再說,秦御卻突然抬起了手,雙眸微眯。
他的神色也一下子冷硬了不少,宋寧一驚,豎耳傾聽,臉上也是冷意凝聚,沉喝一聲道:“戒備!”
親衛們紛紛迅捷起身,抽出佩劍,寒光閃爍間已護衛在了秦御的身前。
宋寧也抽出了佩劍,眸光往上,看向了崖壁。秦御坐著沒動,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慢條斯理的合攏著衣衫,他手指微動,繫著腰帶時,崖壁上突然便有十多個黑影像暗夜鬼魅一樣,從高處飛了下來。
黑影未至,暗器已到,親衛們紛紛揮舞手中寒劍,叮叮噹噹的聲響傳來,殺意四射。
秦御依舊坐著,那些黑影卻已經和親衛們交上了手,刀光劍影引得飛雪走石,山崖一邊的碎石不停往下落。
秦御冷眼旁觀,卻有些奇怪,這些黑衣人好像並沒有硬碰硬要傷人的打算,親衛們強了,他們便退,親衛們稍緩,他們又廝纏了上來,用意卻不像是行刺殺之事兒,倒像是在搗亂阻攔?
秦御又看了片刻,眼見場面焦灼著兩邊毫無傷重,卻也沒有分出個勝負來,他愈發肯定起來。
秦御不覺上前兩步,揚聲道:“你們的主子是誰,為何要阻攔本王?你們是蘇子璃的人?”
黑衣人中卻有人聞言沉聲道:“奉主子之命阻止燕廣王南下打擾姑娘,得罪了!”
秦御聞言卻眉頭微揚,他知道這些人不可能是蘇子璃的人,若然他們是蘇子璃的暗衛,動手便不會這樣溫和了。
蘇子璃只怕是恨不得他去死的,而這些人並沒有攜殺意而來。
方才他那樣問,不過是為了詐他們一詐罷了,果然,這些人想讓他誤會他們是蘇子璃所派,張口便吐露了他們此來的目的。
那麼,這些人為什麼會知道他此行是去找顧卿晚,又是為了什麼阻攔他去見顧卿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他沒有殺意?
秦御想著,將方才那黑衣人首領的話回想了一遍後,突然眸光一閃。
方才那黑衣人稱呼顧卿晚為“姑娘”,而非顧姑娘,顧側妃,或者別的什麼稱呼。
“你們的主子是顧弦禛!”秦御恍然道,他的口氣是肯定的。
他是一直有幫助顧卿晚尋找她的大哥的,只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