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下腳步。
誰知道就這麼個動作,卻駭的衙役們紛紛聚攏著往後退,氣勢全無。
秦御根本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似嫌棄地上慘叫的衙役太吵人,挪了一步,順手就丟掉了手中沾染血的刀,接著他才抬起眼眸來,睥睨了眾衙役一眼,道:“還不滾!”
他站在那裡,渾身就有股令人不得不臣服的上位者的威儀,本是領過千軍萬馬發號施令的將帥,更是隨口一句話便可取人性命的郡王。
那種積年累月養成的氣勢,這些縣城裡的衙役如何能擋?竟然無需他表明身份,他們便被嚇的臉色發白,根本就不敢再造次。
衙役頭冷汗直冒,道:“走!”
眾衙役如蒙大赦,紛紛跟著一起往外撤,秦御卻突然又開口出聲道:“慢著。”
衙役頭嚇的臉色一變,如臨大敵,秦御卻垂眸,掃了眼地上暈厥過去的斷腿衙役,道:“把這髒東西拖走!”
衙役頭冷汗直冒,施了個眼色,兩個衙役戰戰兢兢的上前,一左一右拖了地上不知死活的同僚,又撿起斷腿,一行人灰溜溜的爭先恐後撤了出去。
這些衙役離開,院子中,萬家的下人卻哆哆嗦嗦,沒人敢出聲,更沒人敢多看秦御一眼。
萬娘子也被嚇的靠在丫鬟的身上,高健宏臉色慘白,到底強撐著站直了身,上前兩步,渾身顫抖著衝秦御見了個禮,道:“敢問……敢問您是……”
秦御卻沒看他,不過卻回話道:“爺是顧家的姑爺。”
他言罷,已轉身往屋裡去了,徒留一院子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的人們。
高健宏瞧著秦御的背影消失在廂房門後,這才大鬆一口氣。
他先前還怕自己想的不對,給顧家添了大禍事,又因為顧家一直沒個男人,心中沒底兒。這會子見了秦御,高健宏頓時什麼也不擔心了。他知道,他和他娘這回是真時來運轉,大抵是真遇上什麼極貴之人了。
高健宏看了眼靜悄悄的廂房,忙吩咐下人趕緊清理下院子,莫讓血腥味兒衝撞了顧卿晚和莊悅嫻。
廂房中,秦御進了屋,卻擰起了眉,神情顯得有些痛苦。
顧卿晚嫌吵,秦御一出去,她就進了內室,坐在拔步床上。這會子見秦御進來,她正要問問外頭的情形,誰知瞧了眼秦御便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大對。
額頭冒汗,神情略顯痛苦,唇色微微發白。
“你這是怎麼了?”
顧卿晚站起身來,問道。
秦御撐了下桌子,這才在春凳上坐下,道:“好像是不小心用力過猛,將心口的傷口給扯裂了……”
顧卿晚見他神情愈發痛苦,額頭豆大的汗珠往下滾,一時倒也控制不住面露擔憂,她上前兩步,微微附身去解秦御的腰帶,道:“怎麼這麼長時間了傷口還沒長好……”
話剛說完,她便有些瞭然了。
秦御一路從京城趕到這裡,想來是為了快,而沒好好養傷,自己不在他身邊,也沒有加了料的金瘡藥,這麼折騰,傷口能長好才叫一個怪呢。
她快速解開衣襟,果然,秦御的胸口位置,鮮血已經將中衣都染紅了一大片。
顧卿晚蹙了蹙眉,忙提聲喊道:“紫竹,拿藥箱來。”
外頭紫竹應了一聲,顧卿晚便衝秦御道:“老實坐著別動,我先看看傷口怎麼樣了,若是發炎了,還要剔除腐肉,那就有你受得了!”
顧卿晚嘴上雖不客氣,動作卻有些輕柔,帶著極易察覺的小心。
她動作間,免不了傾身過來,靠的極近。秦御沒忍住垂落的眼眸中泛起一股得逞的笑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聞著從顧卿晚身上傳過來的馨香,道:“有點疼,輕點……”
秦御的傷也有些時日了,如今還流了這麼多的血,傷口又是在心口那麼要緊的部位,顧卿晚有些擔憂,故此一時間竟沒發現他是故意扯裂傷口的。此刻聽他喊疼,頓時秀眉便蹙緊了,道:“忍著點,我知道輕點。”
她說著禁不住又俯低了些身子,一邊兒輕輕的往傷口處吹氣,一邊兒慢慢的將染血的繃帶層層拆了下來。
傷口一點點露了出來,倒沒化膿,只是心口上一個猙獰的大口子,不斷往外溢血,也挺觸目驚心的。
顧卿晚想到他這樣自傷,也是為了給她請那賜婚的旨意,也算用足了心思。此刻親眼瞧著這傷口,一時間便心頭又是一軟,雖臉上沉著,內裡卻又消了些氣。
“這個紫竹,動作怎麼那麼慢。”
見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