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搖床前,靜靜的盯著糖包的睡容瞧了半天,這才悄然起身,低聲吩咐嬤嬤和丫鬟照看好,出了屋子。
文晴見她出來,便上前道:“二爺已經到前頭書房去了。”
顧卿晚點頭,道:“給我更衣吧,我也到前面書房等著吧。”
知道顧卿晚著急,文晴也不說什麼,伺候著顧卿晚換了一身洋紅色錦繡夏裳,便提著燈籠隨顧卿晚往前院而去。
她們去的卻並不是秦御的翰墨院,而是禮親王府的鴻鵠院。顧卿晚到時,禮親王和秦逸兄弟都已在了,見她進來,秦御起身,迎了兩步,道:“你怎麼過來了。”
顧卿晚上前衝禮親王和秦逸都見了個禮,道:“聽說今日我大哥便能到,我總有些放心不下,過來看看,可是打擾了父王和大哥。”
禮親王卻笑著道:“坐著吧,你大哥應該快來了,你們兄妹想來也多日不見了。”
正說著,顧卿晚還沒坐,外頭便傳來了動靜,書房門被推開,王府管家帶著一個身穿黑衣,帶著兜帽的高大男人進來。
這男人踏進屋中,掀掉了兜帽,露出一張清雋毫無瑕疵的俊美容顏來,正是顧弦禛。
顧卿晚上次見顧弦禛時,他的額頭上還帶著燒燙留下的疤痕,顧卿晚早就將加了玉蓮花蜜,平復傷痕的藥給了莊悅嫻。可是顧弦禛明顯是沒有用的,這次見他臉上完美無瑕,顧卿晚便知道,從前顧弦禛不用,是用那傷疤時刻提醒自己,顧家所揹負的冤情和仇恨。
這會子顧家昭雪,瞧著俊美無暇的顧弦禛,顧卿晚只覺他整個人都敞亮自在了不少,也愈發清雋無雙,她眼前一亮,禁不住驚喜出聲,道:“大哥!”
顧弦禛目光也落在了顧卿晚身上,衝她含笑點了下頭,這才上前,衝禮親王行了一禮,道:“王爺。”
禮親王忙笑著道:“鶴鳴此去辛苦,不必多禮,快快坐下說話吧。”
自顧弦禛在齊國公府中出現後,翌日他便將這些時日蒐集到的關於顧家案情的資料都交給了秦御,顧家翻案一事兒,後續之事都由禮親王府代勞操控。
而顧弦禛卻是偷偷離開了京城,他這一去,乃是為了寶藏一事兒。
早先便和蘇子璃約定好,要共啟寶藏的。顧家手中那份寶藏圖,顧卿晚早便研究通透,位置卻在隨州北邊的麋北山中。
顧弦禛此去,禮親王府也派有人跟隨護送,以至於安全的轉移寶藏。這一去十多日,顧卿晚總怕出現什麼意外,如今看到顧弦禛安然回來,雖然風塵僕僕的,但身上並無帶傷,顧卿晚一顆心總算放了回去。
顧弦禛落座後,端起茶盞,飲了半盞,潤了潤喉,這才道:“晚晚繪製的不錯,我們已經按照晚晚繪製的地圖尋到寶藏,且也已經順利運出麋北山,安放到了王府提供的可靠地方。”
顧弦禛言罷,禮親王也面露笑容,道:“如此便好。”
顧弦禛卻眸光微斂,道:“只是此去,在寶藏中,我卻發現了一樣東西,還請王爺一觀。”
他說著,竟從袖中取出一抹明黃色的東西來,顧卿晚望去,卻禁不住詫道:“這不是聖旨嗎?”
顧弦禛點頭,道:“確實是一道詔書,且是先帝爺留下的一道詔書。”
“皇兄留下的?既是詔書為何不曾宣讀,反倒藏在了寶藏之中?”禮親王微驚,禁不住站起身來,目光凝在那道詔書上。
顧弦禛將詔書遞過去,卻道:“王爺看過便知。”
秦御和秦逸見顧弦禛神情凝重,唇邊還隱約帶著點嘲諷的冷笑,便皆站起身來,行至書案旁,和禮親王一同看向那道詔書。
詔書被開啟,禮親王父子三人的面色卻齊齊一變,顧卿晚正好奇驚訝,想要湊過去看看,就聽禮親王驚聲道:“這是廢立太子的詔書!怎麼會這樣!?”
顧卿晚先還沒反應過來,旋即便睜大了眼眸。
先帝廢立太子,當時的太子就是如今的秦英帝啊,先帝臨駕崩時要廢秦英帝?
顧弦禛道:“這聖旨的日子,是先帝駕崩前一個來月之時,很顯然,先帝所定下的繼位之人,並非當今的秦英帝。”
禮親王卻搖頭,道:“不,不對,這詔書一定不對。皇兄的子嗣最後只剩下了老二和老四,老四跛足,廢了老二這個太子,難道讓老四一個跛足的做皇帝不成?更何況,皇兄駕崩時,分明是喚了本王和義親王以及幾位顧命大臣在,指著老二傳的皇位,且當時也有傳位詔書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對於秦英帝的登基,禮親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