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納了悶。
許二夫人隨口接到,“就是上次在上林苑被冤枉偷玉兒佛珠的那個高柔婉,想不到皇帝竟然對她存了那份心思。看來這個高柔婉一定是為了報當日之仇才會這樣陷害玉兒!”說到這裡,許二夫人有些痛心疾首。許玉可是他們最後的希望,連這希望都被掰倒,老爺的死可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老爺一去,剩下她們孤兒寡母,這可怎麼活啊。一時之間,許二夫人只覺五雷轟頂,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
許大夫人何嘗不是這樣,一想到玉兒的腿被打折了,她的心就心如刀割。她這個做母親的恨不能代她受過。“這一切都是杜流芳!”許大夫人死死咬住牙齒,狠厲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蹦出。
倘若不是杜流芳,老夫人也不會死,不是杜流芳,老二也不會鋃鐺入獄,不是杜流芳,玉兒也不會被貶甚至是進冷宮……這一切,都跟杜流芳脫不了干係。
許二夫人雙眸一沉,一抹凌厲的光從裡透出,都是因為杜流芳,女兒被毀容,老爺入了獄!許二夫人恨得牙癢癢!“杜流芳,這個賤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她一定會為許家討回這個公道。
許大夫人對杜流芳同樣義憤填膺,這會兒跟許二夫人同仇敵愾,寒著一雙眸,語氣冰冷道:“就讓她下黃泉陪我們許家的人!”
許家人失去了這最後的一張王牌,許二老爺殺人的罪名自然坐實,秋後處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天杜流芳正坐在院子裡喝茶,捧著一本遊記剛翻動幾頁,便聽見有急快的腳步聲自屋外想起。杜流芳剛一抬頭,便見若水一抹額頭的汗水,頭重腳輕地邁著步子進了屋。還來不及喘一口氣,若水忙不迭跟杜流芳報告:“小姐,許二老爺已經被處決了。錦慧親自瞧見的,聽說還飛濺了很多的血。幸虧沒去,不然會嚇個半死。”若水喘了一口氣,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才稍稍鎮定下來。
杜流芳只是將擱在書冊上的手指輕輕縮了回來,輕抿的雙唇微微一動,“這樣啊!”一句輕嘆從她紅豔的雙唇滑出,疑似懷疑不信,更多的卻是不屑一顧和不值一提。
一顆汗水從若水飽滿的額頭滾下,怎麼她聽著小姐這話,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感覺?!不過這許家人也是罪有應得!想起那傢伙差點兒要了小姐的性命,她就恨不得衝上前去賞他兩耳光。“是的。”若水老老實實地回答。
杜流芳沒有再說別的話,整個人好似陷入了沉寂之中。四周突然靜得很,只有偶爾杜流芳翻動書頁所發出的聲響。若水僵僵立在原處,有些不知所措。原本以為這許二老爺被處決了,小姐臉上之上應該露出高興的模樣,但是瞧著小姐那張不動聲色的臉,若水霎時間有些洩氣。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自許家許老夫人跟許二老爺去世之後,許家的聲勢便是一落千丈。如今許家亦是人丁凋敝,只剩下些老弱婦孺。而大夫人從此失去了許老夫人這座靠山,在府上自然消停許多。
杜流芳瞧著窗邊的景色由落葉滿天變作了白雪皚皚,這一年的冬天終究是來了。
只見近處遠處的屋簷上、樹梢上都掛著素白的雪,窗外的世界登時變作了瑩白一片。簌簌的冬風在院子裡呼啦啦地颳著,院子裡的青石板上已經殿起了一層厚厚的雪花。又幾個小丫鬟從窗子邊走過,腳踩在雪上發出吱呀的聲響。
一年了,她重生回來已經一年了。回想起前世的日子,杜流芳恍若置身夢中。夢中的刀光劍影已漸漸離她遠去。背後的聲音喚回了杜流芳的沉浸,“小姐,您怎麼開了窗子,雪花都飄進來了,多冷啊!”若水捧了一件銀狐大斗篷進屋,只覺屋中竟如屋外一般寒冷,心中起疑。抬眼一瞧,卻是瞧見自家小姐正坐在窗子邊,此時木窗大開,呼嘯的北風夾雜著雪花灌進屋來,冷得她渾身打了個激靈。三兩步疾走過來,手腳麻利將窗子給合上。
沒有冷風灌進來了,若水登時覺得暖和了不少。
杜流芳慢慢將視線收回,捧了一杯熱茶,輕輕啜了兩下。嘴角已經盪開了一個清淺似菊花的笑容。
“快把這斗篷披上吧。”若水走過來將手中的斗篷於杜流芳披好,又繼續說道:“老爺少爺正在挑選聘禮,選個日子給賀小府送過去呢。小姐也過去瞧瞧吧。”若水臉上添了一抹隨和和欣羨的笑容。
如今離哥哥跟賀小姐的婚期並不遠了,看著他們能修成正果,杜流芳總算欣慰。遂點了點頭,應道:“好,你隨我過去一趟吧。”
院子來的雪下得並不大,但是卻異常的冷。杜流芳的體質本就有些怕冷,出門之後更覺得冷了。緊緊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