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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珊在他懷裡咬唇,聲如蚊蚋般:“……我,我生平也未同別個男子這樣親近過。你……呀!”
衛璧直接大笑著抱她在室內轉了兩圈,不顧她推拒,又握住她的纖手親了幾親,激動之極的問:“你答應我了嗎?”又自顧自回答,“你答應我啦!”
黃珊被他連親了手指幾回,已是大羞到有些惶急了,只想將手指抽出來,卻聽衛璧又與她耳鬢廝磨般的柔聲問:“你名字是什麼呢?告訴我罷。”
黃珊小聲急道:“你,你快放手呀。”
衛璧愛她之極,巴不得再借機與她纏磨:“我們快成親了,還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又安撫她,“告訴我我就放開,好不好?”
黃珊沒法子,這才羞澀開口:“……我叫含姜。”她語罷,便又被衛璧深按入懷,只聽他在耳邊低柔私語,惹起一片酥麻,“含姜,含姜……你是我的啦。”
黃珊埋首他胸前,聞言扯起嘴角譏諷一笑,手指卻帶些顫抖的柔柔搭住他衣裳前襟。
☆、第二章
第二章
不論黃珊怎麼琢磨,她還是不明白所謂輪迴以及那個古怪神秘的聲音究竟是什麼。
事實上,自從上次聲音給了她衛璧出現的提醒後,它就消失無蹤了。但是黃珊卻一刻也不能忽視掉這一系列詭異經歷的存在,因為每時每刻,冥冥中有種感應纏繞在她的腦海裡——衛璧要死。
帶著這種折磨人的違和感,六月到了。此時崑崙雪嶺之下,與萬里外的江南一樣,都到了梅子黃時。
別院東廂正栽了梅樹,青中透黃的梅子攢結在碧綠枝頭,清香幽幽襲人。下人們正按著吩咐穿梭其中採摘果實,侍女們提著小竹簍,嫋嫋娜娜的結伴摘果,時不時巧笑嫣然,更添幾分夏日喜氣。
天氣晴好,窗軒大敞,廊下灑掃乾淨,有什麼花花草草的已搬擺出來,衛璧早些日子送來的盆栽夾竹桃開的朵朵堆簇,在日頭下猶如籠籠香霧,離得不遠處掛著只黃銅鳥籠,一隻銀耳相思鳥正在橫杆上來回踱步,啾啾的叫。
黃珊站在窗前,手裡握著串玉珠,噙著絲笑來望著它。望著望著,又轉眼去看梅樹。
這些日子裡一直貼身服侍她的侍女綠珠見她神思溫柔,竟是幾月以來罕見的心情開朗,便笑著道:“等梅子摘下這一些,正可以做點梅子酒。也不知公子怎麼想的,當初栽梅樹非要栽果梅,咱們這兒畢竟在崑崙,結了梅子也不及南邊的好,只用來釀些酒湊趣罷了。姑娘要是喜歡吃梅子,咱們使人從外面帶回來?”
黃珊搖搖頭,原本的一絲笑模樣也去了。綠珠正懊悔說錯了話,卻聽她又說:“不用費事。……這裡也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綠珠心一跳,可這話也不好她來介面詢問,便只沉默站著。開春以來,黃珊臉上愈見抑鬱愁思,經常整日整日的發呆不語,衣裳的顏色也是越穿越素,近日連首飾也幾乎不用了,唯獨佛經已抄了上百卷。
綠珠多少知道些黃珊的“身世”,心道這倒是一副要守孝的樣子,原本對她的嫉羨與看輕倒淡了幾分。只不過公子若是問起來,怎麼回話才好?
屋子裡的氣氛一時便同外面的媚好夏光隔開了似的,主僕二人各懷苦悶。
直到衛璧又來。
黃珊上輩子是個聰明人,卻一直不是個聰明女人,更不是個能摸準各色男人脈的極品尤物。但她曾經也是個漂亮女人,因此她清楚得很,之所以能套出衛璧,多半是因為她色相極其的出眾。而剩下的小半半,則是從別的女人身上學的乖。
要討男人的愛,對於她這種生手來說,最好不要挑戰高難度的角色扮演,只消做到柔情似水,惜弱堪憐,欲拒還迎就夠了。不要對裝小白花不屑一顧,雖然它沒什麼新意,但它的成功被複制了幾千年。
因此當她一襲牙白輕衫,烏雲流肩,隔著幾重碧樹,輕顰側顧,與衛璧四目相注時,對方顯然又呆了一下。然後他便也不理行禮的僕人,只快步向屋前走來。
黃珊眼波蘊藉的望著他,只微微、微微的笑了下。
衛璧見不得她這個樣子,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攏住她的肩,低頭憐惜道:“怎麼倒一日比一日清減了?聽綠珠說你每日裡只是抄經,這怎麼能行呢?”
黃珊這回同往日倒有些不一樣,聞言只垂睫望著手上的玉珠串,望著望著,眼淚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