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到馮丙對著馮營叫罵:“你這冷血無心的畜生!!連自己的女兒都下得了手!你沒有人心!真該讓世人都來看看啊!!這就是風光霽月的馮營!馮北靖!!”
馮瑄趕緊剎住腳,往後退到暗處。
馮營,字北靖。但這個字沒有人敢提起。
馮甲和馮賓都嚇了一跳,馮營的臉陣紅陣白。
“羽公子!大王!你睜開眼睛看看啊!!這就是你的北靖公子!!你的北靖!哈哈哈哈哈!!”馮丙對著天空大聲嘶吼。
馮營搖晃了下,馮瑄看到不好,立刻跑過去,但還是沒接住摔倒的馮營。馮營一頭栽到廊下,耳際鮮血直流。
“阿背!”馮甲立刻跑過去,馮瑄已經把馮營抱進了屋。
馮賓跺腳道:“你提大王幹什麼!!!”也跑了進去,只是進去前還不忘喊人,“攔住他!”
馮丙正準備跑,被跑來的其他下人抓了個正著。
馮營躺在床上,牙關緊咬,腮上筋肉直跳,兩隻拳頭緊握到關節發白。
“阿背!放鬆!放輕鬆!”馮甲不停的按摩他的肩膀、手臂,馮瑄在給馮營揉腳,馮賓進來忙問:“抽筋了嗎?”馮瑄點頭,他過來一摸,馮營兩隻腿都繃直繃緊,肌肉僵硬。“唉!”他重重嘆了一聲,和馮瑄一人一隻腳抱著揉。童兒端著熱水跑進來,“熱水來了!”
這是馮營不能被人提起的一道瘡疤。
先王少年自號靖羽,親近的人稱他為羽公子。當時蔣淑、馮營都是先王身邊親信的人。蔣淑陪著先王遊歷各國,馮營則在國內與各家交好,他本就性情高傲,為了替先王籠絡住這些人,不得不養成了一副溫吞的脾氣。
先王歸國後繼位,蔣淑官拜司徒,馮營卻只是一個內史。內史的職責是隨王伴駕,哪怕夜裡也不能離開。
先王知道這樣委屈了馮營,但他一走七八年,剛回來就繼位,跟國中的人不熟,只能靠馮營替他講解捉刀。
馮營也曾雄心百丈,年少時最大的心願就是橫刀立馬,為魯國開疆拓土!但先王道他是鋼鐵雄軀,柔媚心腸,就替他起字北靖,說日後等魯國安泰了,就放他出去一展抱負。
但少年時的夢想在漫長的時間裡一步步的消磨乾淨了。不知何時起,馮營與先王漸行漸遠,也是從那時起,他和蔣淑開始相看兩厭。馮家開始固守。等先王驟然駕崩,國朝陡變,馮營才發現他已經只會一種做事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