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淡,卻是仔細為秋芙解惑。
秋芙瞧他俊美的側臉,想他生為為神尊,與天地齊壽,哪能理解自己這些凡人因為壽元帶來的限制和苦悶?於是覺得玄天更是無法匹及,對他那愛慕更甚。想到自她以死進諫,他對她似乎就有了幾分親近,這暗室之中,玄天離自己那麼近,若有如無的清香似乎就飄在鼻尖,他說話的時候望著自己是那麼專注……秋芙心不由越跳越快。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道:“既然是風室,為何沒有察覺到風?”
蘇芮剛說完,就被吹到了石壁上。
玄天攏起袖子,蘇芮“咣噹”一聲掉了下來。
“蘇姑娘風大,小心舌頭別被吹閃了。”秋芙笑的可愛,眼睛亮亮地瞧著玄天。
“蘇掌門小心,是我用仙尊留下的護元香壓制住了這裡面的風暴,方才被蘇掌門驚了一下,差點熄滅。”玄天袖中的手露出一點螢火般的亮來,似乎是一支香,不過看起來剩了不長一截。
蘇芮落下來時摔在地上,她試了幾次也沒能站起來,於是躺在地上道:“你既然有此寶物,為何總也不到天元陣?”
秋芙眸色一變,冷笑道:“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本來我們和金光大師已在天元陣佈下陷阱,只要那魔物進入天元陣,我家主上就能立即知道,屆時以主上發令為號,兩族合力誅殺那魔物。但你那道侶搶走了主上的戒指,那戒指正是監視天元陣、發號施令之物。失了戒指,大家就跟瞎子一樣,才沒法在地盾陣反轉之前趕到天元陣。蘇掌門,你現在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了吧?”她也學玄天叫她蘇掌門。
蘇芮好一會兒才道:“哦?那跟現在總也到不了天元陣有什麼關係?”
秋芙玉面粉紅,一字一頓道:“主上本不用進地盾陣,還不是受你連累。地盾陣是仙宮之主佈下,暗含五行之法、融合風雨雷電,兇險無比,雖有一些法門,但也只能窺其一斑。而主上手中的護元香,很快就要用完了,一旦用完的時候我們還沒有找到天元陣,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蘇芮陷入沉思,一直在石室中亂行,她難免起了疑心。隨口一問是想看看能不能挖出點什麼,可這挖出來的跟自己想的差別也太大了。
雖是躺在地上,眼角餘光也能看到玄天一段月白色的袍擺,那段袍擺垂直亮潔,讓人也確信他的脊樑也跟這衣襬一樣是筆直的。
秋芙見她躺著不說話,好似出了口氣似的對玄天道:“主上,護元香一旦用盡,屬下雖拼死也未必能護住主上。我們為什麼還要帶她這個累贅?左右我們不殺她,也算仁至義盡了。”
那護元香,多一個人自然就消耗的多些。秋芙早在心裡想過很多遍了。
她望著玄天,眼裡都是懇求。玄天目光平和,似乎在思索秋芙所言的可行性。
“我說秋道友,之所以我是個累贅,完全是因為你主子把我給鎖住了,你給我解開,我就不是累贅了。”蘇芮說道,她對秋芙本來沒有什麼成見,但聽見秋芙說她是“累贅”心裡就莫名的不爽。
秋芙敏銳地發現她對玄天的稱呼變成了“你主子”,立即反口道:“想得美!就算把你留下也不能鬆開你!”
蘇芮再遲鈍也察覺出了秋芙對自己的敵意,況且她本來也不遲鈍,不過以前不在意,現在是被逼著在意了。
“那你們把我留這兒吧,我就不跟你們走了。反正我是個罪人,你主子那麼大量應該會繞過我吧?要是擔心遇到蘇白他不還你們戒指,我可以修書一封,只要拿出我的信,他一定會還給你們。”
秋芙聽見,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蘇芮的話句句合她心意,但做主的卻不是她。
她不由望向玄天,忽然額頭正中一疼。那道修長的手影收回去時,秋芙還有點不敢相信。
玄天竟然彈了她一下。
玄天瞧她詫異地張著嘴,笑道:“丫頭,你就是太心急了。”
秋芙滿面紅霞,腦子裡一片空白,忘了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玄天跟秋芙說完才轉向躺在地上瞪著他們的蘇芮。
“你自己說說,我該放你走嗎?”
蘇芮臉僵了,其實她除了眼睛睜的比較大,旁的也沒什麼表情。但是旁人瞧不出來,一起生活過那麼多年的人卻是瞞不過去。只要有一丁點異常,玄天就看出她的目的。蘇芮也知道他已經瞧出來了,她再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扔”在這兒。
於是,一場奇怪的“甩掉累贅”之爭就這麼謝幕了,發起人溫柔嬌羞地跟在玄天后面,“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