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眼。
本以為冥司殺了白眉老道,可倒在地上的白眉老道忽然咳嗽一聲。
我暗鬆一口氣,再看冥司,他的雙眼依舊一陣陣地發紅,一臉的凶神惡煞,但他身上的那股子煞氣卻在逐漸減退中。
“冥司,我肚子很疼。”
眼淚一汪一汪地湧出來,一想到孩子有可能會保不住,整顆心都跟著涼了。
他冷眼看著我,好似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我歇斯底里地衝他吼了一聲:“我們的孩子快不行了。”
他當即邁開步子朝我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他的一隻手覆到我的小腹上,我能感覺到一股熱流不斷湧進身體裡。
他在用靈力……
然而,冥司的表神卻是極度掙扎的。
他一隻手用力按住自己的頭部,好像頭疼的厲害,整張臉蒼白如雪不說,連嘴唇都透出病態的白。
“你還好嗎?”
他沉默著,表情異常痛苦,但他的瞳色在慢慢恢復正常。
我一直拒絕冥司為了我動用靈力,可是這一次情況不同,我們的孩子有危險。
我任由他將大量的靈力輸送到我的體內,直到腹部的疼痛稍稍減輕了一些,我長長地籲口氣,冥司卻是身子一歪倒在了我旁邊,那隻冰涼的手依舊覆在我的小腹上沒有移開,但是我已感覺不到他輸送出來的那股溫熱了。
我慢悠悠地坐起來,伸手推了推冥司的肩膀,他沒有絲毫反應。
“冥司?”
他雙目緊閉,薄唇緊緊地抿著,好像睡著了一樣。
我輕輕抱起他的頭,將他攬進懷裡。
他的臉頰貼在我的胸口上,安靜美好的如同一個聖嬰。
然而,在此之前,他那兇狠毒辣的模樣我一想起,就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忽聽一聲驚叫:“小心後面。”
好像是青峰的聲音。
我抬眸,就見青山站在他家的院門口,正指著我這邊的方向。
等不及我回頭看一眼身後,地面之上已對映出一個人的影子。
那影子手中掄起了一根棍子,用眼角的餘光快速掃了一眼,竟是那白眉老道。
他手裡拿著的是打鬼杖,但他攻擊的目標不是我,而是冥司。
心急之下,我把冥司緊緊地摟在懷裡,將他整個人都護住,而白眉老道揮下來的那一杖實實地打在我的後背上,鑽心地疼。
怕他再下手,我護著冥司死活不放手。
“姑娘,你這是何苦……”
老道虛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疼得倒抽一口氣,就見青峰快步跑了過來。
冥司幽幽轉醒,他神情恍惚地看著我。
我艱澀地擠出一絲笑來,張了張嘴,渾身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青峰衝上前,一把將白眉老道攔開,喝斥道:“你這個瘋道士,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
道士嘆息:“我不是打人,我是在打鬼。”
“你開什麼玩笑,這裡哪有鬼?”
道士急眼,指著冥司厲喝:“他就不是人。”
青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冥司,愣了幾秒,神情一黯,憤懣地指著老道士就是一通罵:“你這個瘋道士,他們是我的恩人,你要裝瘋賣傻,還是坑蒙拐騙,都滾到別處去,別在這裡禍害人。”
道士氣得巨烈咳嗽幾聲,哆哆嗦嗦地指著冥司道:“他就是惡鬼。”
“趕緊滾!看見你就煩,再不滾,我揍你了啊!”青峰掄起拳頭嚇唬他。
他傷得不輕,混濁的老眼中閃過一抹懼色,撿起掉在地上的包,將自己的東西收了收,丟下一句:“他真的是惡鬼。”然後在青峰的揮拳恐嚇下,一瘸一拐懨懨地走了。
他前腳剛走,青峰就衝過來。
“你沒事吧?”說話間,一雙大手朝我伸過來,反被冥司一把甩開。
‘啪’地一聲,青峰的手被甩得老遠。
他詫異地瞪大眼睛,連忙解釋:“我只是想看看她有沒有事。”
“不勞你費心。”
冥司的語氣極度冷漠,他起了身,雙瞳墨黑幽冷,如同暗夜下的海,晦澀不明。
他試圖將我抱起來,可被白眉老道傷到的一側肩膀使不上什麼力氣,那隻手臂隱隱在發抖。
青山見狀,想幫忙。
他暴吼:“別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