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當心一些。
做媳婦的當眾說不準不準的挺不給男人臉,看三哥的樣子好像也並不在意,甚至他還怪得意的,衝小舅子嘿嘿笑道:“聽見沒?你姐怕我倆聊上癮不讓我送,那你當心點,自己去吧,趕明兒我們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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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往來許多天; 大概商量出個名堂; 程家興琢磨著光媳婦兒說這幾個故事恐怕不夠,自個兒還編起來。
他編出來; 何嬌杏來當聽眾,讓他試講。
別看程家興沒上過一天學,他真會動腦子; 多聽了幾個就總結出一套規律,知道要抓人得有起伏; 頂好是多幾個樂極生悲或者觸底反彈的劇情,是富貴出身就讓他家道中落臥薪嚐膽,要是低門矮戶出來的那就叫人人都瞧不起他; 再讓他踩著這些人的臉面出人頭地……
他不光總結了一套規律; 這兩年在外頭做生意還見了許多世面,各行各業都有些瞭解; 知道窮人整日裡想的啥,也見過富貴人家過的日子,編起故事真是像模像樣。
家裡又有個看過各種電視劇的媳婦兒,再提些建議,改上兩回就更像那麼回事了。
“可惜我不會寫!”
這幾年程家興私下有在學字,他做著生意沒時間上學堂,就想了個笨辦法,先一句句把三百千背下來,搞清楚每句是啥意思,再買套蒙書對照著自學。
效果是有; 他能認不少字了,但因為沒跟夫子學過筆畫,稍微複雜一點的都寫不出。這地方普及的是繁體字,都沒簡化過,原就不大好寫,到現在程家興寫得最順溜的就他那名,別的全都是傻粗黑一大餅醜得可以。
還是何嬌杏,她猶豫了下,說:“要不你去買套文房四寶來,我寫寫看?”
“啥???”
“你買回來那些書我看了,字我也會認,我拿手指比劃過,只是不知道寫出來是啥樣。”
程家興努力去想,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很多時候杏兒就在旁邊看他翻,但也只是那樣,跟著看看就能學會認字?有這麼簡單那還不得遍地都是秀才?
程家興心裡持懷疑態度,嘴上當然不能說,他特會捧場,就地給吹了彩虹屁:“我媳婦兒就是聰明!這就學會認字了,要是男兒身都用不著寒窗苦讀就得高中,舉人起步狀元封頂!”
“你都不信還吹啥?買套文房四寶回來,閒著沒事咱練練手唄。”
程家興趕車去了鎮上,回來的時候還想呢,他其實都沒把字認全,要不前頭老四送信回來也不會請朱宏志來讀,媳婦兒看書的時候還沒她多,就學會了?
他總覺得沒太可能,但杏兒從不無的放矢,若真的學會了,這聰明勁兒生做女子實在可惜。
文房四寶買回來就放在堂屋的大方桌上,紙張鋪好,四個角拿洗乾淨的石塊兒壓著,何嬌杏上輩子在學校的時候倒是練過幾天毛筆字,但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再提筆哪還有手感?程家興在邊上幫著研墨,她下第一筆就抖,想寫個名字來看看,寫出來也是個傻粗黑。
放在現代,這就是初學者的正常水平,剛寫軟筆手容易抖也拿不住輕重,但這是人人都用軟筆的古代,不說外面那些,就老朱家沒考上秀才那個朱宏志,他的字都比後世那些練了很多年的書法愛好者要好得多。
何嬌杏這字給讀書人評價一個字就夠了——醜!可在旁邊的是程家興,還有個壓根不認字的四弟妹袁氏以及跟來伺候袁氏的小丫鬟,在他們看來,何嬌杏能把這個字寫全,不短筆畫,就頂頂能耐了。
袁氏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名堂,問何嬌杏寫的啥,才知道那是她名字。她一提筆又習慣性的按照後世的寫法,從左往右寫了個何嬌杏,剛落筆就聽見程家興說:“字兒比我好,但書寫習慣不對啊,得從上往下從右往左,杏兒你寫反了。”
何嬌杏跟他裝傻:“好像是哦,你買的書是那樣,是必須得那麼寫嗎?”
“你把字兒都學會了還不清楚書寫習慣?”
“我知道啥?我家也沒讀書人,我就只看過你買回來那幾本蒙書。”
程家興信了她說的,又把各種事項講了一遍,讓她從右上角起筆試試,從上往下還是順手的,從右往左有點難受,何嬌杏拿左手擋著袖子,生怕墨跡沒幹就擦上去了,她又寫兩句,寫的是三字經原文。
“你來看看,是這樣沒錯吧?”
“沒錯,還真沒錯。”
程家興往常總覺得丈母孃對不起他那兩個舅子,她把杏兒生得格外出彩,另兩個就普通很多。如今這念頭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