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興說,就朱宏志這點能耐,辦學真不行,教不出人。
村裡面有好些個孩子是跟鐵牛一年入學的,鐵牛在入學一段時間之後就被當孃的帶走,進了縣裡的學塾,現在過去一年多時間,再去對比他跟朱家識字班裡那些學生,差距已經拉開了。
鐵牛的進度要快得多,看著就比村裡孩子靈光不少。
自家這個大侄子吧,是不笨,也稱不上非常聰明,至少他相當一部分心思都用在吃和弄吃的上面,加上家裡沒指望他考科舉啥的,他起初就把目標定在認字上,壓力其實不大,都稱不上十分刻苦,也就是還算用心。
就這樣都能和村裡識字班的拉開那麼大差距,可見朱宏志是真的不會教人。
然而這些話程家興就只是在心裡想想,沒說出來。
事實上要不是朱宏志非要聽,他連前頭那幾句都不會講,做人嘛,八卦可以聽,是非少論,論也關上門跟自家媳婦兒論,往外叭叭說太多容易招惹是非。
程家興說完那幾句就錯身走了,帶著冬菇轉一大圈才回去,當晚他早早歇下,次日用過晨食就上老孃跟前去報道,母子兩個一道去了木匠鋪,給袁氏送新米外加送信過去。
是早上出的門,半下午回來的,他回來就鑽進灶屋舀了水喝,等解了渴這才滿足了媳婦兒的好奇心,告訴他刨子還好,弟妹嘛,也是老樣子,沒繼續胖但也沒瘦什麼。
“老四在信裡寫了啥?可把弟妹安撫住了?”
程家興含糊應道:“勉勉強強差不多吧。”
他好像在回憶,過了會兒才吐槽說:“老四在信上寫,寫他當初也不是看臉娶的媳婦兒,說她老早就不好看,沒必要糾結胖不胖的……就這話,我要對你說就要活不出來,弟妹聽人讀完信竟然挺高興的。”
何嬌杏壓根不信他說的,想想老四那人:“不是你編來說的?他敢這麼寫?”
“不是他原話,我聽來就這麼個意思。”
至於說原話嘛,就是說他喜歡的是袁氏身上溫柔賢惠善解人意這些優點,只要她內裡還是那個她就可以了,胖瘦不是那麼重要。
程家興邊聽邊在心裡吐槽。
這不扯淡?都是大老爺們誰不知道誰?你作為一個男人,要誇心上人了第一反應難道不是你在我心裡是最美?反正程家興就覺得他媳婦兒天底下最好看,仙女兒都趕不上……連這話都說不出,那不就是講你本來長得就不咋樣,胖了也醜不到哪兒去?讓放寬心。
都能被這話安慰住,弟妹挺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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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興沒怎麼往袁氏跟前湊; 他跟袁木匠聊得多些,回來還跟何嬌杏吹噓; 講袁木匠能收著這麼個徒弟算他命好,老四在京城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家裡不清楚; 能知道的是教出這麼個徒弟做師傅的受益良多。
“我過去一看; 他木匠鋪擴了; 又並了個鋪面進來; 如今家旺是他的活招牌,鋪子裡賣的還是那些東西; 生意卻好了很多; 瞧著這一年沒少掙錢。”
沒等何嬌杏說啥,他又道:“不過也該他掙錢!誰讓他生了雙慧眼早早就相中家旺當他女婿。袁氏的命也不錯; 再有半年一年的都要遷去京裡面; 那鎮上好多人羨慕她。”
“不光是那鎮上吧; 村裡不也是嗎?”從程家興做買賣起,同村花式羨慕; 到今天何嬌杏已經非常淡定了。
聽程家興聊就是聽他吐槽; 之後見著婆婆黃氏; 跟她說了幾句,何嬌杏才知道袁氏的情況未必就比之前好,她是沒辦法。現在胃口大了,吃少了就餓得受不了,正常吃那一身肉都下不來,這時候有沒有運動減肥的概念; 她不可能去跑啊跳的,比較科學的減重方式也就是手把手帶孩子多幹活……裡外多點事家裡還有個祖宗等你伺候那保準能把肉甩掉。
可要是能偷懶,誰願意那麼勤快?
她都買了兩個人伺候,哪會凡事親力親為,這條路一堵死,減肥基本無望,眼瞅著那身肉已經長瓷實了。
何嬌杏只是聽說,沒親眼見到,照婆婆的描述,袁氏一個能頂她兩個有多,娃兒半歲多,她本人還跟懷胎十月似的。臉盤有磨盤那麼大,下巴都有兩層肉了。
黃氏邊說邊搖頭:“我都沒見過奶了幾個月孩子還能有這麼胖的,沒見過……”
這年頭,胖子真的太少太少了。
何嬌杏覺得可能是她家致富的時機不對,袁氏從前的生活應該是普普通通的,就從賣風扇掙了錢,家底厚了人必然會講究起來,哪還能像從前那麼湊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