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書言沐浴後回到臥房,高璟穿著家常衣裳,看上去眉眼柔和,“你今晚不看書了?”
傅書言瞄了他一眼,她哪裡還敢躲去看書,蔫蔫地道;“不看了。”坐在炕沿邊,兩人大眼瞪小眼坐著。
“我陪你看,你要看什麼書,自己挑。”高璟道。
西面牆有個竹書架,傅書言目光所及,書籍擺放工工整整,分門別類,傅書言抽出一本醫書。
高璟拍了一下身邊的炕,示意她坐在他身旁看,傅書言走過去,老老實實爬上炕,坐在他身邊,把書放在炕桌上,心說,我看醫書,你也陪我看?
高璟掃了一眼她拿的書名,不動聲色,傅書言眼睛落在書本上,餘光瞥見高璟坐著比她高出一個頭,把光線遮住了,豆蔻端過一盞宮燈,放到桌上,光線明亮了,
兩人挨著,距離近到衣袂挨擦,她感受到他的體溫,他輕微的呼吸,甚至能感受到來自他身軀一股清淡的男性撩人的味道,傅書言身體僵直,高度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屋裡一個極低沉靜的聲,“你不翻頁嗎?”
傅書言悚然一驚,側頭,高璟黑涔涔眼眸盯視著她,她其實一個字沒看進去。
被他盯著,她胡亂地翻了一頁,頭頂那個聲音低沉聲音又響起,“你翻了三頁。”
傅書言尷尬地扯了下唇角,“我看書喜歡跳著看。”
屋裡又恢復靜謐,良久,沒有一絲響動,一時間彷彿空氣凝滯,她突然感到危險的氣息,回頭,赫然看見他不知何時手裡多了一本畫冊,她掃一眼,剎那肝膽俱裂,手指抖著指著高璟手裡的畫冊,“你那裡來的?”
高璟睨了一眼她,挑眉,意思是問你自己呀!高璟翻到最後一頁,一揚手,畫冊飛了出去,下一刻,傅書言把畫冊裡每幅圖做了最完美的詮釋,昏亂中想起他問可否練過舞,她身體柔軟全方位無死角,她從未在人前跳過一支舞,卻跨界運用,她欲哭無淚,只能暗怨她老孃,高璟外表清絕,精壯有力,她被他搓扁揉圓,無一分回手之力,功夫白練了,抵不過他半分。
月掛中天,窗外婆娑樹影,枝頭點點白雪,傅書言平躺著,沒有一點氣力,高璟滿意地揉著她的秀髮,“你很優秀。”
傅書言悲哀地想,我所有努力,都是給你準備的。
三日回門後,高璟白日出門去戶部衙門,榮親王高睿現分管戶部,高璟協助父親。
早起,傅書言把高璟送出門,走到門口高璟站住,道;“你二姐的事先彆著急,等我看見方慵,詳細問他,你不知道癥結在哪裡,去了也白搭,她不認識你,也不會認你跟你回家。”
“謝世子爺!”高璟能把她孃家的事放在心上,傅書言心裡高興。
“不許叫世子爺。”高璟板臉糾正道。
“那怎樣稱呼?”這幾日新婚,就你我地亂叫,外人聽著不像話。
“我叫你言兒,你叫我夫君,這樣可好?”高璟除了床笫之間霸道之外,別的事情都順著她的。
傅書言想想,整日叫世子爺,確實生分,道;“好,我叫你夫君,你叫我言兒。”
高璟走後,傅書言喚知兒,“胭脂和青黛用過飯,叫她們上來。”
胭脂和青黛幾個丫鬟輪流下去用飯,如縭目光閃了閃,心下揣測少夫人單叫胭脂和青黛不知做什麼,難道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少夫人對二人身份反感,打壓二人,盼著一會瞧熱鬧。
少時,胭脂和青黛上來,心下不安,怕少夫人出手收拾世子爺屋裡人,尤其是二人敏感的身份,一般主母忌諱爺屋裡放著美貌的丫鬟。
二人垂眸,束手恭立,“少夫人喚奴婢二人?”
春喜端上一個白玉盅,裡面用今年初冬新雪烹的雲霧茶,傅書言接過茶盅,手放在茶盅蓋子上,淡淡地問;“你二人裡誰被世子爺收用過了?”
二人心想,果然少夫人秋後算賬,胭脂向前,惶恐地雙膝跪倒,“奴婢沒被世子爺收用。”
傅書言瞅眼青黛,青黛也向前一步跪倒在地,“奴婢也沒被世子爺收用。”
傅書言手指尖叩擊茶盅蓋,“你二人侍候世子爺五六年,世子爺沒碰過你們?”羅氏派的兩個人也太沒用了,沒有一點羅氏之風。
二人急忙賭咒發誓,“奴婢不敢說謊,奴婢若有一句謊話,天打雷劈。”“奴婢句句實言,奴婢若有一句欺瞞,不得好死。”
古人迷信,重賭咒,傅書言看二人沒說謊,如縭看少夫人抬茶盅蓋子,一縷白霧飄飄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