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的人都衝到妓院裡面,杜氏站在後面,沒有遮擋,認出三姑娘傅書嵐,氣得渾身抖顫,丫鬟扶著,走到跟前,叫了聲,“三丫頭。”
傅書嵐看見杜氏,垂下頭,小聲叫了聲,“三嬸,您怎麼來了?”
杜氏恨不得上前給她兩耳光,忍住氣,如果鬧開了,傅家的臉可丟盡了,杜氏氣得唇哆嗦著,“三姑娘,你太荒唐了,妓院是你開的?這醃膩的勾當也是你做得的?”
傅書嵐抬頭,毫不畏懼,“三嬸,這妓院是我開的,妓院是一門生意,做生意為了賺錢,我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您看來的嫖客那個不是出身名門富戶。”
杜氏氣得渾身打顫,手指著她,“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曾做過伯府世子夫人,這成何體統,傳揚出去,家裡幾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傅書嵐理直氣壯地,“三嬸覺得我敗壞了傅家的門風,我已經跟傅家脫離關係,我已不是傅家的人,要說我夫家伯府,那更管不著我了,他們把我休了,管得著我做什麼?我就偏打著伯府少夫人的名號,過幾日看,京城官宦爭相往這裡跑,我也算給伯府揚名了。”
杜氏點著她半天才說出話,“這要讓老太太知道,還了得,你父親知道,也不能由著你胡鬧。”
傅書嵐梗著脖子,“傅家當初不容我,硬是把我趕出來,對我恩斷義絕,我還不稀罕做傅家的女兒,我一個人活得輕鬆自在,倒省了拘束。”
傅書言怕母親氣壞了,對傅書嵐道;“我改日再來找三姐說話。”扶著母親往回走。
杜氏一路氣得直數落,“你這個三姐姐,一般的也有嫁妝,夠她過活,她一個女人家,做什麼生意不好,做這等皮肉生意,傳揚出去,慶國公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人家不說她跟孃家斷了關係,偏有好事者,樂得傳世家門裡的醜事。”
傅書言心疼母親,勸道;“母親是她的嬸孃,大房大伯母沒了,還有大伯和大哥大姐,要說管,輪不到母親這個嬸孃管教,母親生氣也是白生氣,不如把這件事我跟大哥說,讓大哥出頭管。”
傅書言有考慮,大伯母歿了,剩下大伯一個人,剛清淨幾日,不想惹大伯生氣,大姐傅書韞已出嫁,大房應該大哥傅明華撐起門戶,堂兄傅明華這個人心冷,對兄弟姐妹沒什麼情義,但不是無能之輩,把這件事交給他處置,事關傅家也關係到傅明華的仕途名聲,他親妹妹從事這個行當,他臉面過不去,同僚們笑話,因此傅明華不可能坐視不理。
這事需瞞著大伯父和老太太,傅書言在母親屋裡吃過晚膳,走去大房找大哥傅明華。
還沒進院,聽見院裡傳來女人哭聲,傅書言不知道大房又發生什麼事,緊走幾步,進了院子,就見院子中央,玉秀抱著傅明華的大腿,哭嚎,“大爺太無情了,丟下我不管,鎮日去外面鬼混,你要敢把那個女人領家裡來,我就不活了。”
傅明華不耐煩地低頭瞅了她一眼,想甩開她,怎奈玉秀抱著他的腿不鬆手,傅明華脾氣上來,一腳踹下去,玉秀捂住肚子一聲慘叫,在地上滾了兩滾。
傅明華厭煩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玉秀,“你肚子裡什麼東西都沒有,裝什麼裝?”
玉秀被原來的大奶奶慣了涼藥,不能生養,有這個心病,被傅書華毫不留情地冷漠地說出來,玉秀萬念俱灰,掙扎著爬起來,往井沿邊跑,唬得一干丫鬟婆子攔著,傅明華冷眼看著,“誰都別攔著她,讓她跳,這麼多人看著是她自己尋死,跟我傅家無關。”
大爺有命,眾人撒開手,不敢攔,玉秀一聽男人絕情話,井也不跳了,轉而撲向傅明華,一頭撞向傅明華,滾在傅明華身上,兩人撕扯起來,丫鬟媳婦不敢動手拉,一旁乾著急,不住聲地勸。
這裡正亂著,只聽一聲厲喝,“住手。”
院子裡正撕扯的二人都停了手,玉秀抬頭看見傅七姑娘站在門口,停止撒潑。
傅明華臉色鐵青,整理一下衣袍,傅書言因為大嫂江氏,不喜歡這個玉秀,不免鎮斥她幾句,“大房這個鬧法,要是老太太老爺太太們知道,誰都吃罪不起。”
朝丫鬟婆子道;“扶玉秀姑娘回房。”玉秀不敢作鬧,由著丫鬟扶著回西廂房。
傅明華緩和臉色,問;“七妹妹來找我,有事嗎?”
“進屋裡說。”傅書言邊往屋裡走,邊道;“大哥如今也該知道找什麼樣的女人過日子,打打鬧鬧不怕人笑話。”
傅明華恨恨地道;“怪我當初鬼迷心竅,等我回了老太太,把她送走。”
“像大嫂那樣知書達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