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妹妹,你早晨出門之前吩咐小廝買針,小廝照你說的樣子買回來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傅書言接過,看見紅木匣子上蘭草花紋旁刻著瑞和堂字樣,開啟裡面兩排金針,一排有二十支,針是純金材質。
高恪探頭看看,問:“針灸用的銀針是一次性的?都是金子做的嗎?平常百姓買不起這麼貴的針,那怎麼辦?”
傅書言合上蓋子,“針灸用的毫針,用材不同,金銀銅鐵,可反覆使用。”
瞅著景鈺,抿嘴一笑,“我給景將軍當然要用最好的,反正景將軍不是出不起錢,一次性的。”
景鈺忙道:“這當然不能讓姑娘破費,花多少銀子算我的。”
傅書琴手指點著妹妹,笑說,“她哄你玩的,豈能讓將軍自己掏腰包,王府窮,這點錢還出得起。”
傅書言跟景鈺去東屋,下人們都退下,屋裡留下景鈺和傅書言,景鈺經過昨日,知道怎麼做,走過去,往下褪掉一隻衣袖,想是傷口疼痛,景鈺脫衣袖稍遲疑。
左側衣袖褪掉,景鈺俯臥,傅書言用酒給景鈺傷口處消毒,把裝著艾卷的匣子開啟,傅書言點燃燈盞,走過去把窗扇支開一條縫隙,今日天陰,卻沒有一絲風,倒有些悶熱,艾卷燃著冒出的煙霧燻人,開點窗扇便於通風。
傅書言點燃艾卷,手持燃著艾卷垂直懸起,約離面板一指厚的距離照射在穴位上。
一會,傅書言問;“將軍感覺如何?”
“溫熱很舒服。”景鈺道。
景鈺常年在西北軍營,軍務繁忙,沒有家室,男人心粗,忽視了身上的舊傷,景鈺的舊傷連陰雨天發作起來,很痛苦,對常年征戰沙場的男人來說,這點痛咬牙忍過去了,頑疾用草藥難除,除非用針和灸同時使用,且艾灸的時間較長,幾個穴位,灸一次大約要一個時辰左右。
手持艾卷灸較溫和,是灸中療效最佳的,傅書言手臂舉的時候長,手臂痠麻了,景鈺不忍,低聲道;“姑娘歇一下,這樣舉著太累了。”
傅書言安慰道;“沒關係,我習慣了。”其實這一世她還是頭一次為人針灸和艾灸,如果不是景鈺對她有恩,她大概不會暴露自己的醫術,怕引起人懷疑,尤其是家人會覺得很奇怪,所以連祖母和父母她都瞞著,輕易不顯露出來,除了上次給衛廷昶療傷。
景鈺俯臥在炕上,傅書言坐在炕沿邊,手臂發沉,她只好用另一隻手輕輕託著,額頭和鼻尖冒出細汗,屋裡極安靜,微聞二人喘息聲,景鈺呼吸略重,傅書言輕微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傅書言聽見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停住,好像停在屏風後面,傅書言心跳漏掉半拍,腦子嗡地一聲,直覺是那個人來了。
傅書言屏住呼吸,側耳細聽,聽不見一點動靜,她耳朵靈敏,微小的動靜都能有感覺,她側耳聽了半天,沒有聲響,可是怎麼老覺得那廝站在屏風後面,也許此刻正用冰冷的眼神盯著自己,傅書言背後一股涼風,脊背生寒,周身汗毛孔張開,出了薄薄一層冷汗。
剛才煙燻覺得屋裡悶熱,這時候,反倒不覺得熱,倒有股冷颼颼的感覺。
傅書言強壓住緊張情緒,索性什麼都不想了,手臂保持平穩。
不知道是不是傅書言情緒不穩,景鈺有所察覺,景鈺常年行軍打仗練就的感官敏銳,景鈺低柔的聲音道;“傅姑娘,還是歇息一下。”
傅書言像對景鈺又像是對自己道;“堅持一下就好。”傅書言手臂痠痛,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問;“景老夫人身體可好?”
傅書言記得前世見到景老夫人時,景老夫人身體尚好。
景鈺道;“西北氣候寒冷,母親常年住在西北邊陲,受了風寒,腰疼得很厲害,我想麻煩姑娘給家母瞧瞧,看能不能醫治,姑娘為我費心費神,姑娘平常太忙,實在不好開口。”
傅書言換了一個穴位,就勢活動了一下手臂,“針灸二日隔一日,艾灸每日一到二次,明日不用針,我去府上拜見老夫人,將軍回府拿著我的名帖給老夫人,傅書言過府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可有空閒。”
景鈺聲音滿是感激,“姑娘的恩情,景鈺無以為報,景鈺謝過姑娘,明日過府接姑娘到我府上。”
傅書言突然身子一顫,好像有骨節發出的脆響,來自屏風後,這個微小的聲音顯然景鈺全神說話,沒有聽見,傅書言耳聰目明,心道這不是幻覺。
傅書言立刻閉嘴不說話了,景鈺不知為何,聽她不說話,自己不是多話之人,也不說了,一時之間兩人靜默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