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落水,你為何不救?”
高璟站著,任憑榮親王高睿斥責,沉默以對,一句話沒有。
他對面站著高珩和高琮,高珩沒什麼表情,看不出真實情緒,高琮聽著他父親罵他大哥,心中痛快,他父親一向倚重他大哥,他大哥是他父親左膀右臂,父親榮親王從來目光沒在他兄弟二人身上落過,一樣的親生兒子,兩樣對待。
榮親王高睿罵了一通,氣消了一半,“好在你媳婦比你明理,沒有弄出大事,孽障,你要再敢壞本王的事,別怪本王無情。”
榮親王高睿朝兒子揮揮手,厲聲道:“滾下去。”
高璟被榮親王叫去,上房屋裡的丫鬟都下去用膳,只有月桂在屋裡,傅書言秀髮幹了,月桂給她梳頭,小聲道:“主子為何要救那個趙姑娘,沒有趙姑娘主子耳根清淨,就沒有人跟主子搶世子爺。”
“我們三個人遊湖,趙姑娘落水而亡,外人會怎麼說?即便不懷疑我跟世子爺謀害趙姑娘,世子爺見死不救,德行有虧,被世人詬病,拋開這些權且不提,大戰在即,河西的兵馬,也許對戰局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多一份力量,世子爺這一仗多一分取勝的保證,我不能因為兒女之私,扯他後腿,他不救趙姑娘,我知道他是為我著想,夫妻應該同舟共濟,多為對方考慮。”
“奴婢知道這節骨眼上趙姑娘不能出事,河西節度使倒戈,對王爺不利,奴婢就是受不了她跟主子搶世子爺,明目張膽,沒有一點廉恥之心。”月桂還是覺得主子救趙玉嬌不值。
傅書言拿起一支樣式簡單的釵,“以後還會有許多趙姑娘、張姑娘、李姑娘來爭世子爺,沒有趙玉嬌還會有別人。”她沒這點自信,沒辦法留在高璟身邊。
屋裡光線昏暗,月桂掌燈,傅書言捧著書,有點心不在焉。
次日一早,東廂房裡一團亂,趙玉嬌病了,請醫問藥,趙玉嬌掉水裡,大家閨秀身子嬌弱,嗆水又窩火,夜裡發熱,丫鬟半夜去上房敲門,傅書言被丫鬟敲門聲驚醒,高璟也醒了,傅書言頭枕著高璟的胳膊,迷迷糊糊,“璟郎,好像有人叩門。”
外屋月桂和如縭值夜,開門出去,月桂看外面趙玉嬌的丫鬟站在門口,丫鬟金環急道:“月桂姐,我家姑娘病了,快回世子爺和世子妃請大夫。”
月桂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現在半夜,等天亮再說,主子睡覺,知不知道規矩,橫豎不能吵醒主子。”
金環焦急,“我家姑娘身子熱得像火炭似的,都燒糊塗了,奴婢不敢耽擱。”
高璟在屋裡壓低聲音喊了句,“什麼人?”
如縭進去,隔著帳子,小聲道:“回世子爺,趙姑娘病了。”
“讓她挺著。”高璟的聲音低低的,含著怒意,怕吵醒傅書言。
如縭嚇得忙退出去,走到門口把丫鬟金環打發走。
傅書言的腦袋往他懷裡拱了拱,喃喃地,“璟郎,出什麼事了?”
“沒事,睡吧!”高璟輕輕拍著她的背,看著懷裡的人兒接著睡了。
趙玉嬌病了幾日,跟前就孃家陪嫁的兩個丫鬟侍候,府裡沒人來看她,趙玉嬌病情好轉,落下個咳疾,心裡怨恨高璟絕情,回想當時傅書言把她按在水裡,她幾乎閉氣,好幾次欲死,那種感覺比死都難受,她現在想起心有餘悸,看見水暈。
趙玉嬌沒想到如縭來看她,趙玉嬌大病初癒,面色蒼白,神情委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靠著引枕在炕上坐著,說話聲有氣無力,“如縭,你看見我下場了嗎?你以後不會比我好過到哪裡,世子爺真薄情,他眼睜睜地看著我在水裡掙扎,看著湖水一點點把我淹沒,我拼命求他,他置之不理。”
如縭聽趙玉嬌說掉湖裡的經過,對她確實觸動極大,她一心一意對高璟,甚至可以把命交給高璟,高璟對她好像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一如既往冷漠,也許高璟不肯給她一點機會,怕她產生非分之想。
趙玉嬌有氣無力,聲兒細弱,“如縭,你聽說世子妃救了我,把我從水裡救上岸,外人皆道世子妃御下仁厚,心胸寬,有度量,能容人,你可曾知道,當時世子妃把我的頭按在水裡,在我快憋死的時,把我提到水面換氣,然後重複幾次這樣的折磨,你沒死過,不知道當時的感覺,肺裡空氣沒了,胸腔要炸裂開,不比死好受,那種感覺很可怕,不如一下死掉,你沒有真正瞭解,其實世子爺和世子妃天生一對狠毒之人。”
趙玉嬌病剛痊癒,話說多了,咳嗽幾聲,快立秋,太陽落山湖水寒涼,她泡在水裡時候久,染上風寒,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