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高昀也一直沒睡,傅書言說得口乾舌燥,高昀沒有一點鬆動,傅書言看出來高昀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了她的,累了,省省力氣,不再說話,高昀也不說話,只是坐在對面一直看著她,傅書言賭氣別過臉,車內靜靜地,兩人都不說話,靜坐了半夜,傅書言實在熬不住,方迷瞪一會,再睜眼,天亮了。
馬車旁傳來馬蹄聲,“殿下,早膳。”馬車停住,一個士兵送進了一個提盒,高昀接過,馬車一刻不耽誤繼續行進,高昀開啟三層提盒,裡面擺著幾樣精緻的點心。
高昀拿起一個碟子上雪白溼帕,擦擦手,端一碟子她愛吃的玫瑰糕,遞到她面前,伸手拿起一塊,放到她嘴邊,“餓了吧!吃吧!我記得你願意吃這種糕。”
傅書言賭氣扭過頭,不吃,高昀又拿出一碟子桂花糖糕,拈起一塊,送到她嘴邊,耐心地哄著道:“別生氣了,我沒經你允許帶你走,是我不對,你不吃東西,餓壞了身子,你比從前消減了。”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臉上嬰兒肥未退,他不知想起什麼事,笑意漫上嘴角,他一向待她溫和,寵溺。
傅書言執拗不張嘴,高昀試著拿了五六樣點心,傅書言就是不吃,也不說話,不理他,未了,高昀輕聲嘆息。
這一路,傅書言一直不吃不喝,這輛馬車加長加寬,四匹馬拉車,座椅可以躺人,傅書言坐了兩日,不吃東西,身體虛弱,高昀心疼,又沒辦法,他不能心軟,心軟又前功盡棄了,上次他放她回去,沒有窮追不捨,事後很後悔。
天黑後,高昀點亮燈盞,車裡光線朦朦朧朧,一片闇昧的柔光,傅書言一日沒吃東西,沒有半分氣力,靠在座椅一側,餓得頭暈眼花,闔眼,腦子混亂,突然,聞著鼻端下一股肉的濃香,微微睜開眼睛,高昀手裡夾著一塊燻兔肉,在她鼻子底下,誘惑她,傅書言變顏變色,冷硬地道:“拿開,我說不吃就不吃。”
高昀耐著性子,溫柔地哄道:“言兒,你一整日沒吃東西,吃點東西,再接著生氣。”
“你不送我回去,我寧可餓死也不吃。”傅書言忍住不看那塊烤得焦黃噴香的兔肉。
高昀把手裡的兔肉在她鼻子底下晃了晃,“言兒,你不是最喜歡吃野兔肉,聽話,咬一口。”
傅書言唇角緊抿,看也不看。
她一口不吃,連著餓了三日,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倔強性子,高昀無可奈何,心疼她,拿她卻沒辦法。
前方到了宋城,已經到了先太子高辰的地盤,宋城的太守降先太子高辰,太守性黃,黃太守聽說太孫高昀經過此地,開啟城門,迎接進城,一行人安排住在太守府。
傅書言三四日不吃東西,餓得眼冒金星,連路都走不了,黃太守命府裡一個有力氣的婆子把傅書言揹著,送到後宅,安排到夫人的正房歇著。
黃太守設宴,款待高昀一行人,席間高昀眉頭深鎖,黃太守為人圓融,看出點端倪,拿酒敬高昀,“殿下,是不是有心事?方才哪位姑娘病了?下官派人請大夫治療。”
高昀搖頭,“沒病,餓的。”黃太守不解,“絕食?不想活了?”
高昀賭氣,“是,不想活了。”
黃太守善察言觀色,“下官看殿下好像很在乎這個姑娘,這個姑娘不從殿下,如果是這樣,有的是法子,不知道殿下舍不捨得?”
高昀明白他的意思,擺手,喝了一口酒,一臉苦惱,黃太守明瞭地一笑,這是捨不得,把高昀的酒盅斟滿,“殿下不用煩惱,下官讓我夫人勸勸,都是女人,好說話。”
傅書言躺在床上,餓得氣息奄奄,突然,鼻子裡聞到一股香氣,女人的香氣,夾雜著一股飯菜香,傅書言以為自己餓得已出現幻覺,她微微睜開眼睛,看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床上紗帳遮擋,隱約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揹著燈影,看不清臉,那個女人把托盤放到桌子上。
傅書言合上眼,心想,是來給自己送飯的,一定是高昀派來的。
輕盈的腳步聲,走到床邊,把紗帳撩起,掛在兩側鉤子上,看床上的女人閉眼,愣住了,失聲叫道;“言妹妹,是你嗎?”
傅書言睜開眼,看清楚眼前之人,大眼睛露出驚喜,動了動唇,微弱地叫了聲,“六姐。”
床前站著正是戰亂時從宮裡跑掉的,一直沒有訊息的六姐傅書湄,傅書湄激動地道:“言妹妹,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傅書言微弱的聲音,“我被高昀劫持到這裡。”
傅書湄看她餓得不行,道:“言妹妹,聽說你幾日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