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伯夫人忍氣,道;“老夫人說來聽聽。”
傅老太太道:“老身知道親家心裡過不去這一關,不如這樣,把兒媳送去別院,離了夫人的眼,豈不是清淨,不妨跟夫人說句實話,伯府要休了三丫頭,老身本預不管,可我府上還有尚未成婚的幾位姑娘,別傷了你我兩家的和氣。”
忠順伯夫人心裡尋思,今日硬要休了兒媳,伯府和國公府撕破臉,鬧到哪裡,似乎都是伯府不佔理,兒媳不在七出之列,說她忤逆婆母,又怎地忤逆了?人前這個媳婦對婆母恭順,挑不出什麼大錯,憑你有理,這樁事說出去都是家醜,傅家老夫人的意思說得很明白,不想管這檔子事,為了國公府幾位未出閣的姑娘,給兒媳留個名分,不給國公府這個臉,兩家鬧僵,同朝為官,日後成了仇敵,此事鬧得滿朝皆知,伯爺沒臉做官了,不如聽從傅老夫人說的,把兒媳安置到別院,死不死活不活的讓她守活寡。
想到這,氣稍平,道;“既然老夫人這麼說,我聽老夫人的,把兒媳安置到伯府京城的別院,省得兒媳看我這婆婆不順眼。”
三姑娘傅書嵐在帷幔後聽見,就想要出去,暗怨祖母怎麼出了這麼個主意,被孔鳳嫻拉住,暗自給她使眼色。
躲在帷幔後偷聽的傅書言心想,薑還是老的辣,這事如果不是傅老太太出頭,任他是誰都難圓滿,這對她三姐姐已經算是個最好的結局,去伯府別院住,還有伯府世子嫡妻名分,衣食無憂,溫飽可保證,如果傅書嵐運氣好,伯夫人壽數短,前腳走了,伯爺和夫君接她回伯府,就有盼頭了,總比即刻讓夫君休棄的好,要是被伯府休了,依大太太的個性,恨透了她,孃家斷然不能留她,只有送去家廟,青燈古佛為伴,結局更為悽慘。
兩下說妥了,傅老太太道;“請你家三姑奶奶出來。”
丫鬟請三姑娘,孔鳳嫻壓著傅書嵐,搖頭意思是她千萬別衝動,兩家人都在,傅書嵐知道不能做無理的事。
丫鬟扶著走出後堂,給老太太先叩頭,傅老太太道:“去,給你婆婆陪個不是,不衝別的,你是小輩,惹你婆婆生氣,就是你的錯。”
傅書嵐識時務,只得違心上前跪在婆母面前,“惹婆母生氣,原是媳婦的不對,請婆母大人不記小人過,念在媳婦年輕不懂事,饒了媳婦。”
又磕了三個頭,忠順伯夫人看出她心不甘情不願,側過身子,“我可不敢受你的禮。”
傅書嵐起身,傅老太太對伯夫人道;“媳婦是不是跟你回去?”
忠順伯夫人餘怒未消,生硬地道:“我看她還是留在孃家,待我回去,吩咐人把別院收拾妥,她不用回伯府,直接搬過去住。”
傅老太太送走忠順伯夫人,對傅書嵐道;“你暫時在孃家住幾日,等著伯府派人送你去別院,我也只能做這些了,以後你好自為之。”
傅書嵐對老太太不滿,安排自己住別院,不是守活寡,夫君跟兩個通房快活,便宜了兩個小賤蹄子。
孔鳳嫻扯扯傅書嵐的衣袖,跟傅書嵐一起回房去了。
朱姨娘過來探聽訊息,一聽伯府要把傅書嵐送到別院,就著急了,“姑娘被送到別院,以後還能回伯府嗎?萬一姑爺被那起小蹄子勾了魂,生下庶子,把姑娘仍在外面,不死不活的,姑娘人老珠黃了,孤苦伶仃,豈不是可憐。”
孔鳳嫻安慰道;“姨娘,三姐姐現在年輕貌美,只要用點手段,把姐夫籠絡住,姐夫待在別院,不回伯府,三姐姐上頭沒有婆婆管束,小夫妻二人,多自在逍遙。”
事情從兩面看,傅書嵐聽孔鳳嫻這麼一說,離開伯府,不是什麼壞事,不用晨昏定省,侍候婆婆,看婆婆臉色,既離了婆婆的眼,夫妻還有單獨相處的空間。
又有幾分擔心,道:“我離開伯府,萬一那兩個小蹄子趁虛而入,夫君移情別戀,或是婆母又安排人給夫君,拴住夫君,把我不理不睬,我可怎麼辦?”
孔鳳嫻看跟前沒外人,就朱姨娘和傅書嵐的貼身丫鬟,小聲附耳道:“三姐何不學學煙花女子是怎樣拴住男人的,用什麼手段?”
這話要是別人聽了,估計要啐一口,孔鳳嫻真是瞭解三姑娘傅書嵐,傅書嵐還真聽進去了,風塵女子靠的不就是床上功夫,取取經,又有何難?
三日後,伯府來接人,把傅書嵐送去別院。傅府裡只有朱姨娘真正難過,大太太知道,直念阿彌陀佛,老天報應了這個害人精。
晟慶三十年,秋,朝廷特開恩科,選拔人才,京城及各省上下都議論科考之事,傅四老爺傅瑞被派往山西任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