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知道,為了顧及傅府臉面,絕不會答應她留下這個孩子,國公府不想要她腹中的胎兒出生很容易,一碗藥就解決了,不,她不能失去這個依仗,為今之計,只有瞞下來,等胎兒月份大了,超過六個月,再揭開,木已成舟,傅家即便是不想要,都不成了。
喬氏想了半宿,主意已定,自己為傅家添丁,在傅鴻哪裡怎麼也算功勞一件,求傅鴻給她個名分,傅鴻若能納她為妾,女兒孔鳳嫻水漲船高,成了傅府小姐,就不是親戚,而是主子姑娘,喬氏這一晚興奮得沒有睡好。
酒席宴上,傅書言跟傅書寧、傅書毓三個人邊吃邊喝邊說話,傅書毓怕傅書言夠不著菜餚,命丫鬟拿個碟子,把桌子遠處的菜品給她夾到碟子裡,放到跟前。
喬氏跟傅府老太太和太太們一席,喬氏斜對著傅書言坐,傅書言透過珠簾縫隙,看她父親自酒席開始,沒往女眷這廂看一眼,知道離間計奏效。
待花廳酒席宴散,傅書言和傅書毓姊妹姊妹幾個出來,天空雲層很低,空氣悶悶的,透不過氣,“要下雨了。”傅書毓道。
幾個人剛走不遠,雨滴便落在身上,檀香撐起油紙傘,傅書言怕走慢了,地上積水,繡鞋濺溼,一陣風似的疾走,天下雨,姊妹們顧不上告別,分道走了。
傅書言回老太太上院,前腳剛邁進屋裡,外面的雨就淅淅瀝瀝下起來,老太太年紀大了,早回來了。
傅書言躡手躡腳扒門聽東間面沒動靜,老太太早睡著了;沒驚動老太太。
傅書言走到後面抱廈,站住,看抱廈裡沒有燭火,門關了,喬氏和丫鬟睡了,納悶,老太太歲數大了,習慣早睡,喬氏每日晚上都做針線,今日不知為何早早歇下。
傅書言回西暖閣,老太太屋裡的半夏抬了個炭火盆,放到地上,道;“一場秋雨一場寒,老太太睡前囑咐給姑娘屋裡生個炭火盆,驅驅潮氣。”
丫鬟檀香拿了個銅盆,錫壺裡的一壺熱水,提起倒入銅盆裡,兌上冷水,搬了一個木頭凳子,把臉盆放上,替傅書言挽起袖口,傅書言撩水洗臉功夫,半夏端著托盤進來,上面擺著一隻翡翠小碗,裡面白生生的餛鈍,被翡翠碗映得碧綠,湯麵上飄著幾葉香菜,看上去煞是好看。
半夏把碗端出來放到桌上,熱騰騰的,碗裡飄出誘人的香氣,半夏道;“老太太怕姑娘吃酒,肚子裡空,沒有吃食,睡不好覺,特意吩咐大廚房送來的。”
傅書言坐在桌邊,捧著熱碗,低頭聞聞,“好香,還是老太太心疼我。”
傅書言當真沒怎麼吃飯,感覺肚子空了,撈起一隻白胖的餛鈍,咬一口,蝦肉餡的,入口鮮香。
傅書言吃完一小碗餛鈍,把湯喝了,身上熱乎乎的舒暢,檀香找出幾套明日出門穿的衣裳,道:“這雨明日不知道能不能停,明日要是下雨,姑娘就不能出門了。”
“誰說下雨不能出門,下刀子也去。”傅書言這陣子沒出門,心又癢癢的,南湖賞雨,詩情畫意。
翌日睜開眼,傅書言爬到窗邊,朝外看,昨晚半夜大雨下得嘩嘩的,傅書言醒了一會兒,擔心明早雨不停歇,在轟隆的雨聲中又睡著了,看外面天空一角,出現亮色,雨點稀稀落落的,不影響出門。
吃早膳時,傅老太太問;“跟衛家公子出門,還有誰去?”
早膳粥有燕窩粥、百合銀耳粥、菊花粥、梨子粳米粥,山藥枸杞粥,。桂圓粟米粥,黃芪淮山藥粥等七八樣,簪纓世家,鐘鳴鼎食,用膳講究四季養生。
傅書言喝口銀耳百合粥,道:“衛昭,三哥也去。”
“你三哥和衛家大公子帶你出門,我放心是放心,還要囑咐你,跟著你三哥和衛家公子,別淘氣,你上次丟了,差點要了你孃的命。”
這時,傅明軒屋裡的一個大丫鬟走來,道;“我們爺讓告訴七姑娘,巳初刻出門,讓姑娘準備好。”
“回去告訴三哥,說我知道了。”
傅老太太道;“回去跟軒哥說,看好他七妹妹,再若像上次弄丟了,我可不依。”
那個大丫鬟笑道:“七姑娘丟一次,都嚇怕了,我家小爺豈敢大意。”
傅書言按照約定的時辰出門,跟檀香走到二門,傅明軒已等在哪裡,傅明軒把她抱上車,然後自己騎馬,傅書言撩起轎窗簾子問:“去靖安候府找廷昶哥和衛昭嗎?”
“我們在御街南等,省得挨個等耽誤工夫。”
傅書言想國公府出來,繞道一條街,經過靖安候府,順道,不算繞遠,不知三哥為何約在御街南,三哥不喜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