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親手替丈夫寬衣,解開外衣,服侍傅鴻脫下,一低頭,發現丈夫腰間繡荷包,看了一眼,“老爺這個荷包很精緻,是府上繡孃的手藝嗎?”
傅鴻支支吾吾,“這是外間繡坊的手藝,看著還過得去。”
杜氏沒再問什麼,心裡奇怪,好像有點眼熟,半天,恍然,原來早晨去老太太房中商議大伯傅祥做壽的酒席,大伯身上好像戴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
道:“這個荷包樣式,京城流行嗎?我看大伯身上戴著一個。”
傅鴻正扣扣子的手停住,琢磨杜氏的話,“怎麼大哥也戴同樣的嗎?”
“是啊!早上我去老太太屋裡,看見大哥腰間戴著個荷包,跟這個分毫不差,想是巧合,出自同一家繡坊繡孃的手。”
傅鴻看杜氏無意中閒聊,杜氏不很介意,不像有意試探,傅鴻放心,又想到別處。
傅府的酒席,每位主子都湊了份子,下人們也都表示心意,湊了份子,給大老爺慶壽。
大太太陳氏吩咐丫鬟,“告訴華哥,今日不用看書了,出去玩玩。”
陳氏最看重長子傅明華,陳氏心裡兩個姑娘將來都是要出門的,只有兒子傅明華是唯一的依靠,不能跟著大老爺夫貴妻榮,一心想兒子將來出息,母憑子貴,封個誥命。
丫鬟來回稟,“陳府舅爺和舅太太過府給大老爺賀壽。”
陳氏急忙收拾了,過老太太房中。
大太太兄長陳國冉是光祿寺少卿,大太太的嫂子來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和幾位太太陪著說話。同來的陳家公子和兩位姑娘。
陳家的兩位姑娘,大姑娘破瓜之年,二姑娘跟傅府六姑娘同歲,陳大姑娘去傅書韞房中找表妹說話,陳家二姑娘跟府裡的幾位姑娘在老太太西間屋裡一處玩。
傅老太太問陳夫人,“大姑娘的婚事怎麼樣了?我聽說要退婚。”
陳夫人輕輕嘆口氣,道;“老太太,大丫頭的婚事起初我不太看好,當年指腹為婚,誰知道長大變成什麼樣,這兩三年看出來,那孩子不爭氣,婚事拖了一二年,男方家裡不同意退親。”
傅老太太道;“那豈不是把姑娘耽誤了嗎?”
陳夫人憂慮,“誰說不是,那樣的姑爺,把姑娘嫁過去,害了大丫頭,我們老爺說了,寧可一輩子養著姑娘不嫁人,也不能嫁給浪蕩公子。”
傅老太太道;“我聽說黃家的小子,鬥雞走狗,不務正業?”
“老太太,還不止這些,捧戲子、養歌姬,是青樓楚館常客。”陳太太氣憤。
“那可不能把姑娘給黃家,黃家也是官宦人家,教養出這麼個不肖子。”陳家大姑娘夫婿出身官宦人家,父親是個守備,跟陳家門戶相當,當初兩家通家之好,指腹為婚。
陳府人道;“守備夫人沒有兒子,把庶子抱到房中養,嬌慣得無法無天,黃守備想管教,黃夫人便跟他鬧,黃守備就這麼一個獨子,也不能狠管,從小脾氣已經養成,霸王似的,家裡無人敢惹,何況黃家老太太健在,老人家護孫子,那個主誰都不怕,老太太,您說大丫頭要是嫁過去,有的苦吃,我是捨不得的,婚事只好拖著。”
陳家和黃家兒女婚事,當初定下是有婚書的,男方若不同意退婚,就要經官,官府斷,本朝律條,男方退婚,不用賠償,女方退婚要賠償男方。
傅書言在裡屋聽見,揣度著陳夫人也是捨不得錢,陳舅爺是正五品,清水衙門,雖說是個京官,不如放外任肥缺實惠。
傅書韞同表姐陳家大姑娘來到老太太屋裡,陳家大姑娘有七八分的姿色,眉宇間淡淡的愁緒,傅書言心想,虧老太太明理,傅家的姑娘們沒有指腹為婚的,都是到了許婚年紀,看合適的方議婚事。
可惜陳家大姑娘的事,不能點醒大太太陳氏,大太太一意孤行,都不如孃家嫂子,她嫂子捨不得錢財,卻也捨不得把姑娘往火坑裡推。
大人們說話,傅府姑娘們去花園玩,傅家的花園大,有一片湖水,水面很寬,可以劃小船。
水面成片的荷花,荷葉碧綠碧綠的,荷花周圍似傘狀的荷葉,大姑娘傅書韞命丫鬟取來畫架,支在水邊涼亭裡畫水墨畫,陳家大姑娘站在一旁看。
傅書言幾個站在水邊玩,傅書錦對傅書言道:“七姐姐,我央三哥幫我借了一本《本草綱目》,看書中記載說荷葉、荷花,蓮子、蓮衣、蓮房、蓮鬚、蓮子心、荷葉、荷梗、藕節等均可藥用。”
傅書言道:“春天折梅贈遠,秋天採蓮懷人,蓮花葉用途極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