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深宅大院裡混老的,杜氏孃家後宅平靜,蔡媽媽一個深宅婦人,見識有限,未免目光短淺。
傅書言問;“六妹妹今兒沒上學?”
馮姨娘不自然地笑了下,“六姑娘今兒早起不舒服,學裡請了假。”
六姑娘傅書湄三天打魚兩天嗮網,學裡經常請假。
杜氏母女說話,對馮姨娘破例開恩,“你下去吧!”
馮姨娘站的腳軟,慶幸七姑娘回來,得以回房,不然杜氏不定要留她到什麼時候。
“女兒看見父親回府了。”
“你父親回來換件衣裳,又出去了。”杜氏一點不疑。
傅書言打消提醒母親的念頭,她母親知道又能怎樣,杜氏這種女人,心思單純,估計沒別的手段,哭哭啼啼,倒惹男人厭煩,杜氏宅鬥經驗不足,反倒容易壞事。
男人心在外面,對家裡賢妻,心裡有一分愧疚,目前她父親,顧著臉面、夫妻情分,若鬧開了,彼此生分了,就無所顧忌了。
古代女人若因為男人泛情鬧,不說男人不是,反說家裡妻子不賢,古時候是男權社會,許男人放火,不許女人點燈。
傅書言母女正說著話,傅鴻邁步進門,手裡拿著一個匣子。
“老爺回來了。”杜氏道。
傅書言下地,規規矩矩喚了聲,“父親。”
傅鴻坐在炕桌另一頭,把手裡的匣子遞給她,“言兒,這匣子珍珠,成色還不錯,拿去玩吧!”
傅書言看父親臉上竟有討好的意味,接過,蹲身,“謝父親。”
傅鴻看樣子是要歇在上房,傅書言告退。
出了上房,沿著夾道往後走,檀香提著羊角琉璃燈照著腳下的路,道;“姑娘今兒偏趕上了老爺拿匣子珍珠回來,平白多得了好東西。”
傅書言回房,開啟匣子,淡粉色的珍珠,圓潤大小均勻,琉璃燈下發出柔和的光澤。
思忖珠子放著也白放著,不如做成珠花,送姐妹們戴,命檀香取出紙筆,伏在桌上,按照每個姊妹的喜好,分別設計不同款的樣式。第二天,命下人拿到自家的鋪子裡打製成珠花簪。
傅家姊妹八個,每人一支,分別放入八個首飾匣,傅書言裝在書包裡,帶到學裡去,省得各房跑腿去送,檀香提著鼓鼓的書包跟在姑娘後頭。
趁著先生沒來,傅書言按照烏木首飾匣上不同花紋分辨是哪位姊妹的,挨個送到姊妹們桌上,並擠眉弄眼,暗示悄悄的別出聲。
姊妹們會意,拿出來看,傅府姑娘們不缺頭面首飾,看珠花做工精巧,且各人式樣不同,都很喜歡,當即戴頭上,傅府裡的八位姑娘,頭上一水粉色珠花,不是千人一面,卻又整齊。互相看看,彷彿彼此多了分親近。
傅書毓抱拳,口型,“謝了!”其她幾個姊妹覺得這個七妹妹七姐姐貼心。
孔鳳嫻抿唇,看傅裡的姊妹們都有,七姑娘獨沒送她,心裡氣悶,不敢挑理,跟傅家的姑娘們在一起,顯見一個外人。
三姑娘跟她兩個人好,心裡過意不去,過去趴在傅書言耳邊悄聲問;“府裡每位姊妹都有,七妹妹忘了給嫻妹妹?”
傅書言聲音略高,“我的東西,只送我們自家同姓的姊妹,不給外人。”
孔鳳嫻垂下頭,心裡不是滋味。
這日,傅書言下學早,跑去傅老太太屋裡,堂屋珠簾低垂,裡面靜悄悄的,門口的丫鬟小聲道;“老太太正睡覺。”
春困秋乏夏打盹,老年人嗜睡,傅書言放輕了腳步邁進門檻,悄悄走到老太太日常起居的西屋,脫掉繡鞋爬上炕,挨著老太太身旁睡了。
朦朧中聽見有人說話,她睏倦,微眯眼,恍惚看是她父親來了,在門口問丫鬟,撩起門簾,看眼西屋裡,一老一小睡得正香。
傅鴻提著袍子,輕手輕腳往後面抱廈去了。
傅鴻親自揭簾子進屋裡,看屋裡就喬氏一個人,正在做針線,喬氏抬頭,看見他,坐在炕上沒動,睨眼,“表哥怎麼有空來了?”
“表妹,做什麼呢?”傅鴻坐在炕邊椅子裡。
喬氏粉頸低垂,手上活計沒停,柔媚地道;“繡荷包。”
“繡荷包給誰呀?”傅鴻故意問。
“還能給誰?自己戴身上的,表哥若喜歡,這個繡好了送表哥。”喬氏嬌柔地道。
“我可等著。”傅鴻含笑道。一來一往,心意已試探出來。
傅鴻怕有人來,老太太屋裡人多眼雜,說兩句,趕緊出了抱廈,經過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