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傅書韞帶頭先拿了一個荷包,福了福,“謝表姑母。”
二姑娘傅書毓隨意撿了一個梅花絡子香墜。
三姑娘傅書嵐挑了一個扇墜。
等姐姐們挑完了,傅書言才上前,這裡面的繡品大多是梅花,大概這位表了幾表的姑母喜歡傲雪寒梅,骨子裡對命運不甘心。
傅書言餘光瞥見老太太正跟二太太說話,沒注意這廂,喬氏聽這七姑娘方才說話,小小年紀,牙尖嘴利,不是好惹的,討好地笑著道;“七姑娘,選什麼?”
傅書言拎起來一條雪白絹繡一枝梅的帕子,佯作沒拿住,繡帕飄落在地上,喬氏剛彎腰去拾,不妨傅書言繡鞋踩在上面,喬氏的臉滕地一下紅了,伸出手停在那裡,想撿起來,傅書言腳踩著,不撿,動作收不回來,正自尷尬,傅書言彎腰,拾起,隨意地遞給丫鬟,“髒了,拿去。”
對喬氏淡聲道;“表姑母,言兒失手弄掉了,洗了不像原來乾淨。”
喬氏看見雪白底半個微黑的繡鞋印,紅著臉,勉強說了聲,“沒事。”
聰明如喬氏怎麼能聽不出這小女孩的嘲諷,喬氏新寡,不想留在夫家守節。
大太太陳氏和三太太杜氏沒注意這廂,正在跟老太太說話的二太太像是無意中朝傅書言瞅了一眼。
“國公爺回來了。”門外下人一疊聲喊。
傅鴻跨步進門,朝服沒來得及換,喬氏站起身,蹲身,柔柔綿綿叫了聲,“三表兄。”
“表妹到了。”傅鴻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喬氏抬眸,剛望向傅鴻,感覺左側一道犀利目光射過來,七姑娘眼睛雪亮,好像洞穿她的心,喬氏慌忙低下頭,不敢放肆。
“鴻兒,你來得正好,你喬家表妹被人欺負,你當兄長的出頭管管。”
傅鴻掃了一眼喬氏,喬氏弱不禁風,委屈的模樣,揉碎了傅三老爺的心,“母親,表妹受了誰人欺負,道給兒子聽,兒子替表妹出頭,討回公道。”
“是她婆家族人,逼著你表妹過繼個兒子,想要繼承孔家的家產,過繼那個兒子快趕上你表妹的年紀,萬一居心不良………人言可畏”傅老太太礙於說出口。
傅鴻明白了,看向喬氏,喬氏乞求地目光望著他,看得傅鴻腦子一熱,“母親說怎麼個管法?”
“孔家田地給她母女過活,族人不得逼迫她過繼子嗣,過繼子嗣需你表妹同意。”以傅老太太的傳統觀念,斷然說不出外甥女改嫁的主意。
傅老太太話音剛落,一個童稚的聲音,“表姑母被自己家人欺負了,言兒父親是朝廷大官,說話誰敢不聽,把表姑母家裡人通通治罪,表姑母不姓傅,祖母說是我們家裡人。”
傅老太太皺眉,小孩子口不擇言,細一琢磨,三兒子管這事確實不合適,喬氏嫁到孔家是孔家的人,傅府不是她的孃家,出面管這事,於理不合,讓外人知道,慶國公仗勢欺人,名聲不好。
對二太太寧氏道;“這事老三不宜出面管,我看還是讓老二跑一趟泗州,跟孔家的人商量商量解決。”
二太太寧氏餘光瞟了一眼喬氏,暗想,真是一個尤物,不是能守住的人,自古寡婦門前是非多,喬氏行為做派骨子裡透著風騷,笑著道:“母親,相公他這兩日跑鄉下,租種田地的佃戶,去年收成不好,催還欠租,今年開春沒錢種地,相公去商討解決辦法。”
傅老太太轉向大太太,“告訴你男人去一趟孔家。”
大太太陳氏不滿,好差事輪不到大老爺,不敢出言頂撞婆母。
傅書言看老太太是鐵了心把喬氏留在府裡,禍害傅家,當年她父親被罷官流放,其中一條罪狀,霸佔民婦,就是孔家族人告的。
傅書言今年方才五歲,平常低調掩藏,此事關係重大,為了不讓讓傅府重蹈覆轍,不得不站出來,正當喬氏心下歡喜,傅府幫她,剛才那個童聲又響起,“表姑太太沒兒子嗎?認同族裡的子弟做兒子,孔家就沒有年紀小的男孩子嗎?”
大太太陳氏轉瞬便反應過來,道;“七姑娘說得對,喬表妹守節,立誓不改
嫁,孔氏族人裡過繼個男兒,頂門立戶,理所應當,孔家叔伯裡挑一個年紀小的男孩子認為繼子,喬表妹將來有個依靠,至於過繼那個男孩子,還不是喬表妹說了算,族人也不能勉強,咱們傅府不是喬表妹的孃家,孔家的家務事不好插手,還是喬表妹跟族人商量解決。”
眾人都覺得大太太說的話在理,唯有喬氏心苦,過繼個兒子,苦巴巴守著那幾畝田地過活,若孔家有傅家這等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