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馬蹄聲,馬蹄聲雜亂,分辨出馬上之人的焦急。
衛廷瑾帶人追到江邊,江面沒有來往船隻,沿著下游追去,迎頭看見平西候府的車馬。
兩人同為侯爵,平級,同時下馬,衛廷瑾平素見人謙恭有禮,抱拳,“平西候別來無恙,回京嗎?”
景鈺還禮,“奉旨回京,衛兄這是要去哪裡?”
衛廷瑾眼中精光一閃,“不瞞景兄,說來慚愧,府裡跑了一個小妾,被刁奴蠱惑,卷細軟私奔了。”
景鈺微微一笑,“那小妾定是衛兄鍾愛之人,勞師動眾親自帶人追趕。”
衛廷瑾訕笑兩聲,“這個小妾頗得我心。”警惕地朝景府內眷車馬掃了一遍,道;“今兒得遇景兄,當拜見伯母。”
景鈺心念一動,靖安候夫人機警,不與母親同乘,大概已料到這層,引著他來到景老夫人車前,衛廷瑾深施一禮,“侄兒拜見伯母。”
裡面景老夫人慈祥的聲命丫鬟打揭開車簾子,衛廷瑾朝車裡掃一眼,景老夫人道:“這是衛賢侄,老身剛回來遇上,真是巧的很。”
“伯母身體康泰?”
“還好,你母親可好?”景老夫人問的老靖安候夫人。
“母親常年茹素,身體硬朗。”衛廷瑾敷衍道。
敘了幾句客套話,其實平西候和靖安侯不是深交,見面打聲招呼不失禮,撂下車簾,衛廷瑾盤算沿江就此一條大路,傅書言逃走,走這條路,正好跟景鈺走碰頭,心裡懷疑,景府女眷轎子不好檢視。
對景鈺道;“弟自當拜見嫂夫人?”
“內人身體抱恙,留在西北,母親離開京城十幾年沒回去過,這次專程奉母親回京,見見故人。”景鈺解釋道。
衛廷瑾目光落在車輛後的轎子,景鈺唇角不易察覺閃過一絲不屑,面上平靜無波,道;“轎子裡是舍妹,尚未出閣。”
景鈺明白他的心思,提點一句,妹子沒出閣,不宜見外男,不見也罷,看衛廷瑾掩飾內心不安,一舉一動無意間暴漏財狼本性,景鈺已完全相信傅書言的話。
景鈺神情淡淡的,“為兄急著趕路,告辭。”
衛廷瑾總不能攔下挨個搜查,避過一旁,無奈看著景府的車轎從身旁過去,跟在景老夫人馬車後的轎子經過,衛廷瑾看轎簾遮擋,看不見裡面是什麼人,不敢冒失衝撞閨閣小姐。
傅書言聽見下面兩人對話,一直捏著一把汗,轎伕起轎,走遠,心才放下,手心裡全是冷汗。
現在若是被衛廷瑾發現,帶她回靖安候府,景鈺沒有立場攔著,衛廷瑾陰險,不定要怎樣折磨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天黑前,景府的車轎進了京城,往景府在京城的府邸行進,不到半個時辰,傅書言聽外面人喊,“老夫人和侯爺回府。”
豆蔻把轎窗簾掀起一角,傅書言看見前頭老夫人的馬車已進了宅子,車轎停在院子裡,景鈺親自掀開車門簾,攙扶母親下車,景老夫人道:“靖安候夫人住我那裡吧!”
景老夫人是明白人,省得外人閒話,景鈺道:“就依母親的意思。”
傅書言安頓在景老夫人上房後一個小院落,這裡是平西候府內宅,很安全,傅書言的心才落地。
景鈺安頓好母親,叫過一個小廝,吩咐道;“拿我名帖,去太醫院,請御醫,就說景府女眷一路勞頓,身體不適。”
景鈺帶著御醫前來時,傅書言在豆蔻和許媽的服侍下,剛吃了小半碗燕窩粥,燕窩粥是景老夫人命大廚房特意做的。
御醫診脈後,跟景鈺去外間說話,這個御醫姓張,太醫院平常入宮給帝后嬪妃們瞧病的。
景鈺看張御醫神色莊重,知道有說話,道;“不瞞張大人說,這位夫人不是我府上的女眷,張大人有話,不必隱瞞,儘管直言。”
張御醫沉吟片刻,道:“夫人中毒已深,老朽迴天無力,景侯爺不妨找其他御醫看看。”
景鈺知道張御醫是句謙辭,他治不了的病,找別人估計也沒什麼法子,景鈺暗自惱怒,衛廷瑾夠狠,對結髮妻子下此毒手,這等喪盡天良的人不配在朝為官。
張御醫看景侯爺目光閃爍,道;“微臣開個方子,拖延些時日,待奇蹟發生。”一句話,一個青春妙齡的女子判了死刑。
景鈺送走張御醫,命人按方子抓藥,走去母親上房,景老夫人惦記傅書言的病,兒子一進門便問;“御醫怎麼說?”
景鈺就把張御醫的話學了,母子相對唏噓,景老夫人憤懣地道;“靖安候少年時我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