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暗想,惠妃娘娘深得皇帝寵愛,修寧公主皇上視為掌上明珠,言兒成了修寧公主的伴讀,以後身份抬高了,將來找婆家,眼界高了。
杜氏回府,到老太太上院,把好訊息跟老太太說了,孫女的好事,老太太比誰都高興,把孫女摟在懷裡,笑的合不攏嘴,“七丫頭沒白進宮,掙了個公主伴讀回來。”
杜氏道;“咱們家跟惠妃娘娘的孃家許國公府是親家,有這一層關係,言兒沾了光。”
傅書韞聞言,低頭,羞紅臉,惠妃娘娘今兒對她和氣,傅書韞本來對婚事的不滿,進宮後惠妃娘娘對她另眼相看,家人跟著體面榮耀,心裡的鬱結慢慢散了。
杜氏晚間看見傅鴻,把女兒選做公主伴讀的事說了,傅鴻臉上有光,一兒一女皇宮伴皇孫、公主讀書,開闊眼界不說,接觸皇家的人,身份提升。
傅鴻想得比杜氏遠,道:“給言兒多做幾套衣裳,進宮讀書不比府裡私塾,你把宮裡的規矩和厲害關係都跟她交代清楚,那些人該巴結討好的,那些人躲著,那些人是得罪不起的,莽撞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惹麻煩。”
傅鴻官場一套教導女兒,杜氏想女兒年幼,一下子記不住許多,好在年後,還有一個多月入宮,慢慢說給她知道。
年前,打掃除塵,傅老太太上房煥然一新。
傅四老爺派去柴氏孃家的人回來,傅四老爺問;“見到太太了?”
派去柴家的是一個妥當的傅四老爺信任的老家人,答道;“沒看見太太,柴家不讓老奴見太太,讓老奴捎個口信給老爺,說天寒地凍的,行走不便,太太開春天暖上路,餘下的什麼話也沒說,也沒留老奴。”
傅瑞捏著椅子扶手的手,青筋暴跳,冷聲道;“到底還是不回來,你下去歇著吧!”
老家人下去,傅瑞坐著不動,良久,待氣平了些,才往老太太屋裡去。
傅老太太一聽柴家的話,早已料到,闔眼,半天睜開,“柴家不懂事,不能怪我們傅家心狠,出了年,我給你張羅納個妾,不用去接她了,她愛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傅瑞休妻的念頭在心裡滾了兩滾,終究沒有說出口。
臘月二十三、二十四祭灶神,轉眼到了除夕,闔家吃團圓飯,飯後闔家圍爐守歲。
傅家一群孩子,女孩以大姑娘傅書韞為首,在西暖閣裡吃著瓜果零食,炕桌上散著瓜子、核桃、榛子、板栗、紅棗,梅子、荔枝、幾碟子糕點,新慄藕粉桂糖糕、雪花酥、鬆糕,蜜餞金棗。
姑娘們跟大人們一起守歲。
到子時,傅書言哈氣連天,傅書錦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勉強支撐著。
一會,傅書言窩在炕上睡著了,傅老太太命丫鬟桂枝過來看看姑娘們。
桂枝回到堂屋,笑道;“七姑娘偎在炕上睡了。”
傅老太太笑道:“衣裳沒脫,睡不舒服,把她叫醒,脫衣裳好好睡。”
丫鬟們叫醒傅書言,傅書言迷迷糊糊脫了衣裳,跟傅書錦兩個穿著中衣,躺在南炕上睡了。
其她幾位姑娘東倒西歪,沒有精神,強撐著不好意思睡。
大年初一,祭祖,闔府上下都穿著簇新的衣裳,兒孫們給長輩們拜壽,要壓歲錢,下人給主子拜年,討賞。
京城上下,上至朝官,下至庶民,往來交錯,親朋好友,望門投貼,互至拜年。
親戚們過年互相走動,二太太寧氏的嫂子來傅府拜年,還有一個傅家
本家的媳婦來給老太太拜年,傅老太太和二太太寧氏,三太太杜氏陪著閒聊。
寧氏的嫂子說起,“我孃家有個遠房親戚,做庾吏,人趕上倒黴,冬天乾燥,官府糧倉失火,損失包賠,家裡賣房賣地,東西都典當了,朝廷問責,失察之罪,一股急火,人歿了,家中陪得上無片瓦下無插針之地,妻子愁苦,沒幾個月也跟著去了,留下一個姑娘,年方十七歲,孤苦無依,投奔舅父,舅父吃喝嫖賭,幾次預賣了外甥女,舅母心善,死活攔下。”
傅老太太動了心,問;“姑娘樣貌怎麼樣?”
寧氏的嫂子道;“長相文秀,知書達理,挺好的姑娘,可惜攤上這個不是人的舅父,說給她找婆家,尋了一個商人,年過半百,姑娘不同意,日夜啼哭。”
傅老太太道;“你親戚的姑娘願意給人做妾嗎?”
寧氏的嫂子道;“商人有大婦,也是做妾。”
傅老太太對寧氏道;“二媳婦,你看給老四說下怎麼樣?這姑娘的舅父不就是要錢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