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心直哆嗦。
裡面馮姨娘折騰得沒有力氣,穩婆把一個參片給她含在嘴裡,“姨太太,加把勁。”這才初春,穩婆著急一臉的汗。
傅老太太生過孩子,知道馮姨娘這是難產,問傅鴻;“女人生產好比過鬼門關,馮氏幾日生不下來,這樣下去,母子都危險,是舍母保子或者舍子保母。你合計合計,
別人尤可,四太太柴氏聽了,臉色極難看,傅書湄已經十一歲,聽懂祖母問父親的意思,渾身抖著不停,傅書言握住姐姐的手,能體會她心裡的感受。
傅書言知道古代的醫療條件,產婦如果難產,九死一生,如果是舍母保子,產婦必死無疑,剖腹取出孩子,或者產婦拼勁生下但是會大出血而死。如果是舍子保母,用一種推宮的手法,使勁把孩子擠出來,這樣的話嬰兒必然會頭顱受傷,很有可能夭折。
兩種方法都是個艱難的選擇。
傅鴻眉頭深鎖,躊躇片刻,狠狠心,道:“舍母保子。”
傅書湄聽了,哇地一聲哭起來,傅老太太心煩,瞪了她一眼,“姑娘家,別留在這裡,七丫頭,帶你六姐姐下去。”
傅書言看她六姐姐哭得厲害,怕屋裡產婦聽見,影響情緒,更不好了,扯著她出屋,傅書湄不願意走,傅書言知道硬要她回去,她人不在這裡,心在這裡,回去沒法安生,陪著她站在堂屋門口,聽裡面說話。
杜氏有幾分不忍,道;“老爺再想想,這可關係到馮姨娘的命。”
傅鴻無奈,道;“有別的法子,我也不想看到她………”畢竟是枕邊人,傅鴻說不下去。
讓一個古代男人做出去子留母的決定,幾乎是不可能的,女子在古代地位低下,是生育工具,如果是正妻,還好點,輕易婆家人不會做出去母留子的決定,一個小妾,命賤,肚子裡的孩子是主子,比她尊貴,怎麼能為了一個妾,捨棄骨肉。
柴氏那廂,已經哆嗦成一團,唇發紫,二太太寧氏注意到,對柴氏道;“我看弟妹是病了,還是回去吧!”
吩咐丫鬟攙扶著柴氏出去,傅老太太看著媳婦的背影,瞬間失神,馬上回歸正題。
傅書言和傅書湄退過一旁,讓開道,兩個丫鬟扶著柴氏下了臺階,柴氏幾乎腿軟得邁不動步,兩個丫鬟連攙帶架著,回四房去了。
傅書言望著柴氏虛空的腳步,心裡幾乎可以斷定什麼。
屋裡的人繼續說著話,傅老太太嘆口氣,問杜氏;“三媳婦,你是一房主母,你拿個主意。”
杜氏囁嚅,“媳婦聽不了這種事,一想宋姨娘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要開腸破肚,媳婦想都不敢想。”
傅老太太皺眉,這個三媳婦臨大事時,什麼決斷都沒有,指著她是沒用的,好在人算善良,要換做個心狠的主母,趁機除掉小妾,落井下石。
傅老太太問傅鴻,“你想明白了?不能後悔。”杜氏做不了主,只有傅鴻做主。
傅鴻看一眼裡間,馮姨娘□□聲傳出來,傅鴻一閉眼,須臾,緩緩睜開,對傅老太太道;“母親,兒子想明白了。”小妾在傅鴻心裡,也就是解決生理需求,妾通買賣,給他生兒育女,不能沒有一點感情,如果二者必取其一,當然犧牲妾的性命。
傅老太太道:“那好,就去母留子。”
傅老太太剛想吩咐丫鬟去請大夫,刨腹取出胎兒,不是穩婆能做得了的,正規的大夫才行。
傅書言抓住傅書湄的手,傅書湄的手冰涼,眼看著人要往下滑,傅書言招呼門口站著丫鬟幫忙扶住傅書湄。
傅書言毅然挑起簾子進去,站在傅老太太面前,“祖母,可不可以再等等,姨娘是個活人,是條命,祖母別忘了姨娘是六姐姐的生母,如果姨娘因此喪命,六姐姐會多痛苦,姨娘肚子裡的胎兒即便保住了,生下來,沒有生母,不是很可憐?留母去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祖母不能為一個沒見過面的胎兒,生生送了姨娘的命。”
傅書湄跑進來,噗通跪在老太太跟前,哭著央求,“求祖母別要了我姨娘的命,姨娘她命賤,也是生孫女的人,祖母,孫女求您了。”言罷,頭磕在青石地磚上,咚咚地響,傅書湄平常鬼心眼多,為救她姨娘,這回真下了死力,一下下頭重重地磕下去,眨眼,額頭上起了青包,眼前地磚上一絲血紅。
傅書言拉住她,帶著哭腔,“六姐姐,好了,別磕了。”
傅鴻別過臉,不忍看,傅老太太看著孫女,不疼這姨娘,還疼親孫女,尋思,如果去母留子,孩子生下來,一輩子揹負剋死生母的名聲,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