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樂的話擲地有聲,有一個字的尾音都斷的十分乾淨利落,不僅僅是皇帝,也叫外圍的朝臣和圍觀百姓都聽的清楚明白。
老皇帝聽完,整張臉上已經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了,他只是目光陰鷙的盯著眼前女子凌厲而冰冷無情的面孔,心裡卻是在飛快的判斷——
她這些話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明樂看著老皇帝眼中陰晴變化不定的神色,心頭卻是微微一凜——
對於這個訊息,他似乎是十分意外的,如果說他不知道宋灝失蹤,這還可以解釋,是蕭以薇沒有告訴他,可是看他這個表情——
卻像是連刺客的事情都在懷疑。
難道——
這批刺客並不是出自他手?
明樂心中不由的又再警覺三分,冷著聲音道,“皇帝陛下,我家王爺不遠千里而來,是帶著十二萬分的誠意,特來為您祝壽的,可是現在,卻在您的轄區之內,在這帝都之內,您堂堂天子腳下遭此不測,如果您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交代的話,只怕——”
明樂說著,突然噸了一下,唇角牽起一個冷諷的弧度道,“只怕我們夫妻的這一趟友邦之行的意義就要徹底改變了!”
老皇帝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心思用在她的話上,一直到了這時候才滿是懷疑的開口道,“你說攝政王不見了?”
“不是不見了,是被人公然闖入行宮劫持了。”明樂糾正道,“本王妃在皇帝陛下您賜予的行宮之內發現了數條密道,那些刺客如入無人之境,當真是好大的手筆好大的威風,公然就將我家王爺擄劫而去。皇帝陛下,您該不會告訴本王妃,您不知道那行宮之中布有密道吧?”
那座行宮,算作是老皇帝的私產,他自己都經常要出入那裡,如果說是那裡布了密道他全不知情,卻不知道到了這會兒他都該是死了幾十次了。
“你這麼說難道還懷疑是朕劫持了攝政王嗎?”老皇帝冷聲反問,不由的冷笑出聲。
“怎麼會?本王妃一直相信皇帝陛下邀請我家王爺前來大興是一片好意。”明樂道,語氣裡卻分辨不出喜惡,“可是現在我家王爺在你的帝都之內失蹤也是事實,皇帝陛下,所謂救人如救火,這件事,您是不是該要插手管一管了?”
彭修是算準了她不敢把宋灝失蹤的訊息抖出來,既然現在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話,她又何懼破釜沉舟殊死一搏?
“攝政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就這樣被人憑空擄劫了?王妃,恕奴才多嘴,這事兒,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張相看著老皇帝和明樂置氣,心裡不由的暗暗著急,最終只能大著膽子開口。
明樂倒是沒有挑他的毛病,只道:“皇帝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現在就叫人去行宮檢視,所有的現場都保留原樣,本王妃帶來的這些是被制住的部分刺客,皇帝陛下若是需要線索,這些我都可以留下。”
老皇帝到了這個時候也不能再掉以輕心,陰著臉對張相使了個眼色。
張相馬上安排了人去核實。
其實從心理上,老皇帝還是相信宋灝失蹤的確是確有其事,畢竟——
他對明樂已經起了殺心,這一點明樂也十分的清楚,如果不是真有其事的話,他不覺得明樂會這樣自己暴露出弱點來給他看。
在老皇帝看來,明樂所有囂張跋扈的底氣都來自於她身後站著的宋灝,一旦沒了宋灝,那麼——
她就什麼也不是了。
可如果宋灝是真的失蹤了的話,這個女人又憑什麼到她的面前來趾高氣昂,這般放肆的叫囂?
思及此處,老皇帝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風雷,他冷笑一聲道:“攝政王失蹤的事情姑且不論,可是易氏,你又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樣不分尊卑,跑到朕的皇宮來大鬧,攔住百官的去路,阻撓早朝,這樣大逆不道,這樣沒有尊卑,你又是不是需要給朕一個交代?”
“本王妃為什麼要給你交代?”明樂反問,卻是不痛不癢的笑了。
完全不理會老皇帝瀕臨在爆發邊緣的表情,她只是從容的在他面前踱著步子道,“難道本王妃沒有叫人通傳皇帝陛下?難道你我沒有做足了姿態求見於您?這一點,好像是皇帝陛下自己宮裡守衛辦事不當的失誤吧,如果他早些把話傳了,皇帝陛下召見了本王妃,又何至於堵的這些大人們通行不便,上不了朝?”
老皇帝聞言一愣,隨即冷冷的回頭看向宮門的幾個守衛。
那守衛一晃,倉皇跪下道,“冤枉啊皇上,奴才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去替攝政王妃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