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於在易明心幫他出謀劃策一事上,他當時沒有多想,這會兒卻不能不懷疑了——
易明心哪有這樣的頭腦和謀略?這一連串的謀劃算計,十有八九是出自老夫人之手的。
說到底,人到暮年她還是不安分的,終究還奢望著一步登天的潑天富貴。
易明心和易老夫人連成一氣,想要推四皇子上位?
而如果她們的謀算再深一點,那麼是不是——
是不是今晚進真的可以把這場雙簧假戲真唱,讓行刺事件成真?
如果他就此醒不過來,那麼——
冷不丁想到了這一點,孝宗突然渾身一冷,竟是生生的打了個寒戰。
之前交出法子給他解蠱的人是易明樂,不是紀紅紗也不是易明心。
難道真的是這樣——
這些個可惡的女人已經打著這樣的算盤,要將他除去,然後妄圖掌控他的江山嗎?
孝宗的心思轉的飛快。
但易明心和柳妃都沒能跟上他的思路。
明樂卻是心知肚明——
他已經看到了整個事情的重點。
這樣,很好!
相較於易明心,老夫人則要有韜略的多,她雖然不瞭解孝宗,但紀浩禹說的話到底是要促成怎樣的一種暗示她卻是能夠揣摩幾分的,不由的心裡大驚——
這要是叫孝宗覺得是她們要謀奪他的江山,那還得了?
那麼別說是易明心,就連四皇子也全都或不成了。
四皇子繼位,易家才有指望,絕對不能叫他折在這裡。
“殷王妃!”老夫人的心裡一陣慌亂,連忙爬過去抓住明樂的裙角,仰頭看向她的臉孔,面有哀求之色道,“你我到底祖孫一場,這一次是我想岔了,我已經知道錯了,你要如何處置我這老婆子,我都聽你的。可是你三嬸兒和七姐她們沒有害過你,就看在曾經同出一門的份上,你抬抬手,救她們一命吧!”
無路可走之下,老夫人也唯有伏低做小,反過來求了明樂。
很明顯,荊王是與她串通一氣的,她們這就是要把整個武安侯府和易明心的這一條線都一網打盡的。
現在唯有明樂鬆口,武安侯府和易明心母子才有一線生機可尋。
明樂如何不明白她的打算,卻只是完全無動於衷的看著。
李氏聽了老夫人的話,突然就開了竅——
是的,能救武安侯府的人,現在就只有明樂這個殷王妃了。
她立刻就要爬過去幫著求情,卻被易明菲搶先一步,一把拉住——
易明菲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明白,無論明樂她想要做什麼,就一定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更改。
所以現在,多說無益!
如果她就是想要武安侯府滿門獲罪,那就誰也跑不掉。
而如果她不想叫誰死,哪怕是孝宗將他們打入死牢,只要不曾到了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就隨時都可以再有轉機。
“老夫人這話說的輕巧,您自己親口認的罪,弒君謀逆,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你口口聲聲說知道錯了,不該陷害我,可是在這個時候還要和我攀親拉關係,甚至於叫我去和陛下替你易家求情,難道不是又打著栽贓嫁禍的算盤,想要讓皇上將我也一同入罪嗎?老夫人人,您就這麼恨我,這樣巴不得我死嗎?”明樂皺眉,神色之間也有幾分悽然,直聽的老夫人想要吐血。
“你——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老夫人道,還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卻被孝宗冷聲打斷。
“夠了,不要在朕面前再演戲了。”孝宗說道,目光冰冷而銳利盯著老夫人,“朕不想再聽你巧舌如簧的狡辯,你也別想著一個人把這次的事情給擔待下來,你一個深宅婦人能有多少能耐,朕心裡有數,如果宮裡沒有你的內應,就憑你?你怎麼買通舞娘行兇,又如何同這個婢子勾結?別把朕當傻子來糊弄。於氏,你與人勾結行刺朕是罪名已經擺在眼前了,你武安侯府一門的性命也都壓在這裡了。聰明的話,應該何去何從,還需要朕再來教你嗎?你說是不說,到底是何人與你勾結,做下這樣大逆不道之事?”
老夫人急的腦門冷汗直流,還想要再強辯,卻被孝宗那冰涼涼的眼神震住,踟躕著不敢開口。
“芸兒不是說過了嗎?收買她的人,是明妃!”柳妃提醒說道。
到了這個份上,易明心已經在劫難逃,此時不搶著補刀,後面就沒機會了。
“柳妃你——”易明心牙齒咬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