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放下,手指捏著指尖擠了擠。
一滴瑩潤殷紅的血珠子在她粉嫩的枝頭上越凝越大,燈光下閃著瑰麗而詭異的光芒。
紀紅紗不明所以,只是擰眉看著。
等到指頭上的血珠聚的差不多了,明樂衝長安抬了抬下巴,“取個杯子來!”
長安點頭,從落了滿地的茶具中撿了一個乾淨的瓷杯遞過去。
彼時正好柳揚辦完了她吩咐的事兒,手裡抓這個破麻袋趕回來。
明樂拿眼角的餘光瞥他一眼,沒有說話,只就把指尖上的血珠滴進杯子,然後示意他把杯子送到烏蘭大巫醫面前,然後揚眉一笑對紀紅紗道,“你的人我可能差遣不動,勞駕,請你的巫醫替我配一味媚情蠱吧!”
她這話說的十分客氣,語氣卻分外強硬,完全是個不容人拒絕的架勢。
紀紅紗使勁的咬著嘴唇,不置可否。
明樂插好髮簪自榻上起身,微笑著走過去。
“你該知道,不肯幫這個忙,我是不會讓你們走的!”她親自端起那個杯子在紀紅紗面前晃了晃,眉目妖嬈,卻不知怎的,看在紀紅紗眼裡,那種近乎魅惑般的美麗之下,卻讓她覺得頭皮發麻般全身的血液就僵在了血管裡。
她要做什麼?難不成也要對誰用這種蠱?
紀紅紗鄙夷的瞥了瞥嘴,略一權衡就對烏蘭大巫醫吩咐道,“配給她!”
烏蘭大巫醫的半張臉都是腫的,顯然來時路上沒少遭長安的毒手。
“是,是!”她不敢反駁,誠惶誠恐的取過明樂手中杯子。
長安又把從驛館她的住處順手打包來的一對古怪的容器用具扔到她面前。
烏蘭大巫醫抱著那堆東西,開始就地鼓搗起來。
明樂一笑,錯身走開,似是無意間從柳揚面前走過,同時低聲飄了一句話進他的耳朵裡,“仔細看著!”
紀紅紗說媚情蠱對同性是毒,對異性用了才是蠱,所以明樂用自己的血說是讓她幫忙時她便沒有設防。
柳揚一愣,再低頭看一眼自己手裡抓著的破麻袋,馬上心神一凜明白了她的意圖——
這個易家小姐的心思當真是深沉的可怕。
不過,自家主子這回當是有救了。
神色凝重的略一點頭,柳揚隨手把手裡麻袋放下,然後就不動聲色的盯著烏蘭大巫醫的動作。
他精通醫理,又對各種草藥毒藥十分熟悉,再加之有練武之人敏銳的觀察力和記憶力,自然能將烏蘭大巫醫的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將她制蠱的方法記下來不在話下。
事實上這種蠱真要製作起來似乎也容易,不過一刻鐘的功夫,烏蘭大無疑已經把一包紅色的細粉用特製的紙包包好遞過來。
明樂捏在手裡,滿意的笑笑。
紀紅紗卻無暇顧及她眼底那種詭異的笑,冷聲道,“東西給你做出來了,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吧?”
說著就已經提著裙子氣勢洶洶的大步朝門口走去。
烏蘭大巫醫見狀,急忙就要跟著走。
長安飛起一腳,一聲悶響,便將她踢暈在了牆角。
紀紅紗嚇了一跳,白著臉往後退開兩步,“你還想幹什麼?你要的東西不是已經給你做出來了?”
明樂捏著著手裡的小紙包摩挲片刻,突然沉吟一聲卻是不答反問,“媚情蠱,用在同性身上是毒,用在異性身上是蠱是嗎?”
“你不是都聽見了嗎?”紀紅紗道,十分的不耐。
“那就好!”明樂長舒一口氣,扭頭看向柳揚沉聲道,“都看清楚了嗎?”
“是!”柳揚點頭。
“那就做吧!”明樂頷首,“你家主子的安危就交託在你身上了!”
紀紅紗瞪著眼,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
明樂說完就放心的又挪回榻邊坐下,門口侍衛極有眼力的給她送了碗茶進來。
明樂道了謝,自顧飲茶,就不再管事。
柳揚手下一抖,從麻袋裡滾出一個衣衫襤褸髒兮兮的瘸腿乞丐來——
這人是他奉明樂的指示拎走紀紅紗那倆侍衛,回來的時候順手從街角的乞丐堆裡撿回來的。
一股奇怪的惡臭撲面而來,紀紅紗嫌棄的捂住口鼻連連後退。
柳揚動作熟練的彎身從那乞丐指尖取了血,然後就走到烏蘭大巫醫的那堆器具面前鼓搗起來。
紀紅紗茫然的看著,初始還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畢竟巫醫的制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