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突然一改方才的岑貴霸道之氣,溫婉垂眸一笑走過去,親手取過彭修手裡握著的長刀遠遠的扔了,一邊嗔道,“侯爺您千萬不要和本宮置氣,本宮並沒有逼迫於你的意思,只是——”
她說著,便是難以啟齒的用力咬了咬嘴唇。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彭修淡淡的開口,抬手略一拍她的肩頭就徑自轉身走到一盤的桌子跟前負手站住,冷笑說道,“我不怪你,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那個教唆你來這裡的人!”
他,居然知道?!
“侯爺——”昌珉公主聽著,心裡暗暗一驚,立刻矢口否認,“您在說什麼?什麼教唆我來這裡的人?本宮怎麼聽不懂你的話?”
“公主和我之間,還要這般藏著掖著的不坦誠嗎?”彭修微微一笑,回頭看她一眼。
“我——”昌珉公主張了張嘴,卻在觸及他眸光的時候下意識的心虛往旁邊別過頭去。
彭修也不給她繼續敷衍的機會,嘆息的苦澀一笑,繼續道,“陳成是我帳前右先鋒,這幾年頻頻隨我出海作戰,是我當之無愧的左膀右臂。現下眼見著出征在望,公主與我同心,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斬我臂膀,給我難堪的。只是公主你畢竟年歲尚輕,被有心人士挑撥利用了,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會介意的。”
昌珉公主之前也未想到彭修會推心置腹的和她說這些話,但聽他言辭之間的無奈和淒涼,心裡突然起了強悍的波瀾。
從心底裡,他對易明樂就一直帶著很深的防備。
這會兒聽了彭修的話,仔細想想,突然就有些後怕的感覺襲來。
她的臉色白了白,不可置信的搖頭道,“這怎麼會?你是說有人暗中作梗,想要你在這次出征的時候吃虧?”
“除此以外,公主還有別的更合理的解釋嗎?”彭修反問,語氣帶著淡淡自嘲的味道。
“可是——可是——”昌珉公主六神無主,一時有點理不清頭緒。
她深思慌亂的在帳子裡左右踱了兩步,最後眉心都糾結的皺成一團,“易明樂那個丫頭,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機,原來我也只當她是作壁上觀,使點挑撥離間的小伎倆,可是,這怎麼會?”
“她跟你一樣,都是涉世未深,或許她也未必想的如此透徹,卻保不準背後指使她的人會是什麼心思了。”彭修道。
“你是說,她背後還有人作祟?”昌珉公主的聲音不覺有點拔高,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彭修的手臂。
她急切的仰著臉去看他的眼睛,卻在四目交接的一瞬間赫然發現,那男人的目光浩瀚如海,於廣袤之間帶著彷彿讓他窒息的致命的吸引力。
心跳有幾分不正常的快,昌珉公主頃刻之間完全愣在那裡,手下即使是隔著衣服,也能清楚感知到他的體溫,和衣料包裹之下緊繃的肌肉。
這是一種她此生從未有過的新奇的感受,面對一個她真心仰慕的男人有感而發。
在男女之事上,彭修比她要老套很多,自然一眼就看出她眼中異樣波動的眸光。
若是換做別的地點別的場合,他是不介意就勢哄她一鬨的,可眼下這個時機——
“公主,你出來也有些時候了,還是早些回去吧。”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手背從她的指縫間退出來,彭修輕咳一聲,側身往旁邊讓了讓,“昨晚也沒睡,身子要吃不消的。”
“我還好!”昌珉公主心不在焉的應著,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
“你出來陛下和皇后娘娘一定都不知道吧?”彭修壓著脾氣盡量的好言相勸,“最近這段時間宮裡宮外都不太平,還是早些回去吧,省的陛下和娘娘掛心。”
孝宗和林皇后那裡都還好說,現在只是想到昨天的刺客事件她就心有餘悸。
“也好!”昌珉公主抿抿唇,轉而扭頭過來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要不還是麻煩侯爺你送本宮回去吧,這裡距著內城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一天之內,我在宮門附近出現的太頻繁,也會惹人非議的。”彭修無奈笑道。
“有什麼關係,了不得我就讓皇兄早點把旨意頒下來好了。”昌珉公主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說話間有意無意的往他身邊蹭了蹭,以尾指去勾他的袖子。
這昌珉公主清麗可人,雖然不說絕色,但也勉強可以算作是個美人。
彭修自認為不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不過他要談風月之事,卻從來都只看自己的心情。
即使對方是昌珉公主,也不例外。
抬手寵溺的揉了揉了她腦後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