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學生們還在大禮堂參加活動,偌大的操場只有他們一行人走動,太冷了,幾人都決定先回宿舍,貝靈身為女孩子不好跟著,只能先回了教室。
往日吵鬧的男生宿舍樓如今變得寂靜空蕩,到了415,三人都默契在門外等候,讓時暮先進去換衣服。
看著他們這番舉動,時暮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男孩子間的友誼乾淨純粹,捅破這層窗戶紙後,就算兄弟關係再好,也回不了當初那雞飛狗跳的生活。
摘去假髮又丟了壞掉的內褲,時暮換上校服,開了門讓他們進來。
氣氛隱隱有些沉默,夏航一看了看周植,最終打破這有些尷尬的局面,“時暮,如果學校讓你退學呢?”
“退唄。”她單手托腮,神色間皆是滿不在乎。
聽聞此話,周植瞬間急了,“退個毛!學校要是敢退你,老子也不上了。”
傅雲深嗤笑聲:“你以為自己幾斤幾兩,學校會賣你這個面子?”
周植一哽,說:“不賣我面子,總給你面子吧,讓你小叔出面談談不就成了?”
這年頭,沒有什麼是錢和權解決不了的。
夏航一很是不贊同:“能來英南上學的有幾個是家境貧寒的,如果傅雲深真讓他叔叔把事情壓下去,其他學生知道了肯定會有意見,這會牽連到學校的信譽問題,校方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周植煩躁的扯了把頭髮:“那學校到底是幾個意思?又沒說退學,也沒公佈,他們到底想幹嘛?”
夏航一說:“我猜測學校是想留下的時暮的,畢竟時暮的成績品行擺在那兒。問題就是,等真相曝光,部分同學肯定會對此事不滿,學校現在顧慮的就是那部分人的心情。”
尤其是和時暮住在同寢樓的男同學們,一旦知道相處許久的同學是個女的,指不定怎麼想呢,說不定會把時暮當成有特殊癖好的變態。
想到這兒,幾人又緊皺了眉頭。
他們都在幫時暮想著辦法,本來還有些擔憂的時暮在此時突然就輕鬆了,甚至有些喜悅。
她晃動著椅子,唇角咧開一抹好看的弧度,聲音輕輕地:“我騙了你們這麼久,你們就不生氣呀?”
周植說:“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就是挺意外的,好好一哥們兒成了娘們,怎麼想怎麼不真實,和做夢一樣。”再想到時暮看過他果體還談論過片兒裡女主角的身材,甚至夏天時晃著丁兒比大小,周植瞬間羞恥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哦不,他想直接給自個兒辦個葬禮。
周植越想越怕,急忙扯住傅雲深袖子賣慘:“深哥,都說不知者無罪,我對暮哥沒啥其他想法,之前都是打鬧著玩兒的,你可別和我秋後算賬啊。”
傅雲深冷冷凝望著他:“我有這麼小心眼?”
在場三人對視幾眼,默契點頭。
周植:“我上次不小心翻了你筆記本,半年前老夏往你飯裡丟蟲子那事兒你都記著您。”
夏航一一怔,忙說:“不是我丟的,我頂多往你牙膏裡擠過芥末。”
傅雲深臉色鐵青,一手一個扯過兩人,咬牙切齒道:“別驢我,那段時間天天有人往我飯裡丟蟲子,除了你們還有誰?”
此時,一直充當背景板的時暮弱生生舉起了手:“我、我丟的。”
傅雲深盯了她兩眼後:“……操。”
時暮搓著手手一臉無辜:“我、我原本想丟給周植的,可是你每次都能巧妙選中有問題的餐盒,怨不得我。”
周植懵了下:“我?”
時暮:“你他媽每天睡覺打呼嚕,看你不順眼很久了。”
想想都生氣,周植那呼嚕還是季節性的,冬天沒有,天氣越熱呼嚕聲越大,和打雷一樣,聽著人腦袋都大了,時暮睡不好脾氣躁,往他身上使了不少惡作劇,可這小子傻乎乎的,至今都沒覺察。
又是一陣短暫沉默。
時暮本來以為周植生氣了,哪成想那小子直接耷拉下了臉,眼眶都紅了一圈,哽咽著嗓音:“暮哥,你要是走了,就再也沒人往飯裡丟蟲子了,我要是被深哥打了,都不知道找誰說理。還有啊,我膽子小,鬼來找我,再也沒靠山了……”
他難過,低頭抹了把眼淚。
時暮怔怔看他,心裡突然也有些泛酸。
毫無疑問的,她是為了任務過來的,任務目標從始至終只有傅雲深一個人;也是毫無疑問的,她在這裡結識了好兄弟,好哥們,他們感情是真的,所有經歷過的一切也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