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個少年荒誕不經的夢想。
廚藝界有著門戶之見,司墉到了金陵並不能獲得大師傅的傾力教授,所有的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偷學,不過即使如此,他也學得很累。
他果然沒什麼天賦,即使如此刻苦努力,也只能止步於烹飪大師的水平之下,多年後,他又因為一場病,奪取了他全部的精力,司墉的手也不再有什麼力氣去下廚了。
有時他會想,當年的那個夢想估計只有季空實現了吧。
……
倥傯之間,兩個少年都成了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年,可一個成了不能下廚的廚子,一個成了切菜工,不得不說世事無常啊。
這時,季空心中無限的苦澀,卻不想跟司墉去說。
回憶過往,都是他在幫助司墉的,而現在司墉卻成了高高在上的食客,他自己只是個切菜小工,活得比從前都還不如。
人啊,最怕突如其來的比較了。
☆、第73章 松茸燉雞
不說兩位老爺子在那裡如何回憶過去,在座的節目組員工可都眼巴巴地等著季空將雪菜豆瓣湯的真正食材說出來呢。
“老季,你跟大家說說這食材的用料呢。”曾輝這個老闆突然的發話緩解了季空再遇舊交時的尷尬,他趕忙接下了話。
“雪菜就是普通的雪菜,豆瓣的話,則是……”
此時臨到公佈這豆瓣的真正食材的時候了,在沒說出真正食材之前,任可深的心跳彷彿停止了一般,他的心中還是存著一絲的僥倖與期待,希望王佳琪和司墉都是錯的。
“土步魚,豆瓣其實用的是用土步魚的兩腮周圍的肥肉製作而成,這道湯其實是我自己燒了做的,沒想到被服務員端上了桌。”季空下意識解釋道,他生怕就丟了這份工作。
在找到這份切菜工的工作之前,他一直在靠撿拾廢舊的塑膠瓶跟廢紙板衛生,季空也不是沒找過酒店或者飯店方面的工作,但是無論哪個要求再低的飯店,都不可能要一個年級這麼大,又沒有什麼資歷的廚師了,就連切菜工人家都要招年輕的小夥子去做。
季空這麼難找工作,一方面是他自己年紀太大了,在餐飲業界也沒什麼名氣,另一方面則是,廚房內的工作都是體力活兒,他一個老頭子想在這裡面混,企業還得考慮季空會不會幹到一半就病倒了,這可不符合資本家利益最大化的準則。
而現在,季空之所以能做著這份切菜工的活兒,還是因為曾輝的飯店新開,實在太缺人了,曾輝看在季空不要求多高工資的情況下,才勉強收下了他的。
在被曾輝問及有關雪菜豆瓣湯的事時,季空才顫顫巍巍地說出了做出這道菜的人就是他,當時曾輝不露聲色,對他也沒說什麼責備的話,就讓他跟著去包廂,可這比曾輝責罵他還要令他害怕。
這土步魚是他辛苦了十來天,從金陵郊區的池塘中捉來的,一碗湯費了他十來條的土步魚,本來他做這湯是隻給自己喝的,沒想到卻被服務員誤拿給了客人,野生的魚沒有經過什麼質量檢測就上了客人的桌,這萬一要是有什麼問題,客人吃壞了肚子,那把他拉出去賣了都不夠賠的啊。
等進了包廂,季空發現客人其實並沒有生氣發怒的表情,所以他也就鬆了一口氣,改為擔憂起自己的工作問題了。
要是讓司墉知道了曾經意氣風發,天賦十足的季空,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切菜工的工作就擔驚受怕的,他一定會更加無法相信這就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好友了。
“怎麼可能,你一個切菜工,怎麼能做出這樣的菜!你一定是說謊了,對,像你這樣的臭老頭子,怎麼可能。”任可深彷彿一隻憤怒的猩猩,氣鼓鼓地瞪著站在曾輝身旁的季空,季空被他瞪得向後縮了一下,這似乎是季空長年以來面對強勢者的下意識反應。
到這裡,任可深已經忘了什麼風度了,他心中只想著用他的言語來抵消在場眾人心中對他的懷疑,殊不知,他的這種表現已經是痴狂無比了。
聽到任可深對季空的咒罵,以及他恃強凌弱的表現,王佳琪皺了下眉,因為她師傅的緣故,她對老人都會很尊敬,可現在任可深這個名人,卻口不擇言,辱罵一個老人家。
先不說這道菜是不是季空做的,但任可深這種得意的像個充滿氣的氣球,一被人指出其弱點就惱羞成怒的人,只會讓她不齒。
“任可深老師,你應該顧忌一下你知名人士的風度,或許,讓他先說說製作這道菜的過程,就能證明他是不是這道菜的廚師了。”見任可深還想對這個佝僂著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