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的血腥味,止血了沒有?”
“身上沒傷,”世子爺冷肅道,“你先把脈吧。”
他說得理所當然,老大夫斜了他一眼,心想你是大夫我是大夫?把不把脈還用得著你教?放下了金瘡藥,他輕聲哼了下:“年輕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世子爺指望著他看病,自是不跟他計較。
老大夫的年紀很大了,手抻出來枯瘦的像樹枝。他摸著鬍子,兩根手指搭在夏暁的脈上,搭上就沒說過話,耷拉著的老眼皮子抖了抖。
一旁的世子爺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看,頎長的身形投射出巨大的影子映在床上好大一團黑。
老大夫一直不說話,眉頭還詫異一跳的模樣,看著實在嚇人。
世子爺被唬得心焦,嘴角就慢慢繃直了起來:“到底如何了?”
老大夫沒理會他,又換了一隻手,閉起了眼睛號脈。
世子爺心中如火燒,幽沉的眸子裡冷冷地盯著老大夫,沉甸甸彷彿風雨欲來。要不是上回這老大夫救了他命,他真要懷疑這人醫術不行故意在此裝腔作勢了!
“大夫,究竟內子身子出了何事?你可否說句話?”
老大夫脈也沒號準,抬起頭沒好臉色:“不能安穩些?急急躁躁的!”
周斯年噎了噎,走到一邊去看著。
須臾之後,老大夫松了手指,搖頭:“好在發現的早……”
他顧不上說其他話,連忙去寫了張藥方遞出來,“快去抓藥,煎好了立即送過來。”
姜嬤嬤連忙上前接過藥方正要去抓,世子爺嫌她速度慢耽擱,抬手一招,青三的身影立即出現在屋內:“去抓藥,要快!”
“……孩子的月份太淺了,脈象不顯。”
老大夫臉色十分嚴肅,扭過臉看著屋裡的人責怪道,“你們家裡伺候的都怎麼照看人的?月事遲了就該小心些,這回受了大驚嚇,孩子差點就沒了!”
世子爺的心口當即一咯噔,眼眸黑得滴出水。
半天沒說話,素來清淡的面孔殺意一閃,屋內的氣溫都低了幾個度。
姜嬤嬤臉上煞白,跪在地上:“爺,回去後,老奴自行領罰。”
世子爺沒說什麼,老大夫嫌棄地蹙眉:“有這個功夫,你不若去熬些老雞湯來!吵吵鬧鬧的,叫她怎麼好好先睡上一會兒?”
姜嬤嬤意識到此舉不合時宜,立即站起身:“大夫,要不要切些參片來……”
“別,本來就胎位不穩了,你莫要胡來!”
……
夏暁喝了藥後,就睡了。
世子爺撫了撫她頭髮,半晌扭過臉來,森然一片。
他要看看,到底誰這麼大膽子,敢動他的人!
別院的這番動靜,自然瞞不了盯著這邊的宜城官員們。別說於安宋英聽說夏暁找回來早就過來等了,羅丕也立即領了夫人前來探望。沒功夫招呼,姜嬤嬤將來探望的夫人官員們都攔在院外的偏廳裡等。
侍墨將吳玲玲帶回了別院動靜不小,立即驚動了來客。
於安一見著人,臉色頓時十分難看。
雖說他早前怒了吳玲玲騙他,但十多年的情分卻不是作假的。董文遠倒了,吳玲玲沒在收押名單中,他私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現如今在名單外之人被抓回來,還這個時候被抓回來,怎麼看都很不妙。
宋英看到吳玲玲,靈光一閃。
她腦子裡飛快地將前後事兒竄成一起,頓時又驚又怒,盯著嚶嚶哭泣的吳玲玲恨不得吃了她!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宋英看了眼於安,有看看吳玲玲,只覺得從骨子裡直冒涼氣兒。今日本是她約了夏暁去得東市,日子她定的,地點也是她定下的。若真是吳玲玲從中做了什麼,那一定是針對她,作不得旁想!
“你近日可曾見過她?”
她問得突兀,於安不明所以:“……什麼?”
宋英的臉上有些青,指著吳玲玲質問於安:“老爺,妾身問你,你近日可曾見過她!”
這什麼態度!
於安有些惱怒:“還在人家家中做客呢,你說話注意場合!”
宋英深吸了一口氣,眼前一陣陣發黑。
事實上,自從那日她將吳玲玲趕出去,府裡吃裡扒外的奴才都被她清了乾淨。如今她的行蹤,沒人敢往外露。只是除了幾日前夜裡她與於安敘話的時候,說了要請夏暁遊玩。
“老爺!”
宋英氣得渾身直抖,扯著於安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