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床走動了。
昔日家門榮耀的兒子霍霍了一家子人,看著空蕩蕩的家裡沒個鮮活氣兒,夏老頭的心裡,是怎麼都過不去那道坎兒的。不管老妻怎麼勸,也不論夏青山做什麼,他就是一道好臉色都不曾給過。
夏青山也不惱,每日只沉默地幫著母親照顧老父。
沒人敗家,加之家中來的幾個僕人委實厲害。單單靠著她們的繡品每月都有不少進項,根本不必動送進來的那幾箱子財物。夏家要到的門楣,硬是撐了沒塌下來。
夏老太太面上喜著家中總算有起色,背過身卻還要抹眼淚。
這些都是拿她家么女換來的,用著她都虧心!
夏青山看在眼裡,越發的沉默。因著自小被哄成讀書奇才,他身上從小到大都有股子少年輕狂與傲氣。此次之後,全被消磨了乾淨。
只是,一雙眸子漸漸清亮了起來。
夏老太太看不出名堂,只覺得兒子好像從那次被她家老頭子砸了頭之後,一夕之後就變得不愛說話了。身上那點子讀書人的自傲沒了,變得跟她們這些俗人一樣,一時又是悲又是苦。
夏老漢也嘆氣,兒子飄著的腳落了實地,也算蒼天保佑。
夏青山不知老父老母所想,只是偶爾盯著家中幾個僕人,神色莫名。
他想,這般訓練有素的下人,尋常人家可教導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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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有人在睡,周斯年只能端坐在茶几邊等她醒。
這次去南方,是為了調查幽州私鹽的事兒。惠德帝命其不可宣揚私下行事,所以一切力求低調精簡。隨行的人員也少,除了被強行塞來的夏暁,就只侍劍侍墨以及一個負責膳食洗衣的婆子。
上了官道,天色就變了。
周斯年掀了車窗簾看了看天,黑沉沉的。四周悶熱寂靜,一絲風也沒有,不久定是一場暴雨。
敲了敲車壁,吩咐侍劍侍墨儘快將馬車趕往最近的落腳地。
這條道兒兩人熟著呢,按低了蓑帽的沿兒。侍墨揚起馬鞭,將馬車扭了個頭,直趕到了官道邊上的林子裡。裡頭有一個搭來給獵戶躲雨的木屋,侍劍侍墨尋常若晚回,趕不上城門宵禁便會在此暫歇。
說來也是幸運,木屋正好空著。
侍劍將馬車趕到樹下,後頭馬車侍墨趁著空出來道兒,將行李馬車拉到木屋跟前。馬車一停,車類守著行李的婆子便立即爬下來。將不便鎖緊箱子的細軟遞給侍墨:“若是一會兒下雨,行李怕是要受潮,先取下來。”
侍墨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