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那麼容易!
這得多虧賀茉回是個女子,也得多虧聶靖骨子裡對女子的輕蔑。他連自己的親姐姐都瞧不起,又怎麼會對賀茉回另眼相看呢?在他看來,賀茉回不過是躲在賀蓮房羽翼下,毫無用處的小丫頭罷了,沒有膽識也沒有氣魄,自己的心上人死了,連犧牲身體為他報仇都做不到,這樣的人,何足為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然後便會習慣性的以自己的價值觀去衡量旁人,完全不考慮這樣做的後果。
可以說,聶無跡對那個位子,已經是垂涎很久了。他很有自信,在他的支援下,最後登上皇位的,必定會是二皇子。本來進入皇宮的武將是不允許攜帶刀劍的——可如今,誰有那個膽子來約束他?而他,受皇帝的約束也已經很久了!
二皇子站在一旁,表現的謙恭又溫順,就如同他以前千百次在皇帝面前表現出來的那樣:“……父皇,兒臣勸您還是乖乖聽信陽候的話,將皇位禪給兒臣,然後將傳國玉璽交出來吧!”
皇帝紋絲不動地坐在龍椅之上,冷眼看著他的兒子和臣子步步緊逼。“要朕禪位,除非殺了朕!”
“你以為我不敢麼?”信陽候笑了,“我想這樣對你很久了!”
只聽得劍鞘脆響,眨眼間,鋒利的劍尖便直直地指著皇上的鼻子,眼看只差一點距離,便能毀了皇上的眼珠。
“敢的話,為何不下手?”
信陽候笑得更大了:“現在就殺了皇上,那臣,不就成了那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了麼?雖然臣的確不是好人,可也不想擔這壞名。皇上若是乖乖將玉璽交出來,然後禪位給二皇子,臣便饒了皇上一命。”
“問崖!”皇上不理會信陽候,而是嚴肅地看向了二皇子。“你當真要一錯再錯?”
二皇子冷漠地望著皇帝,這時候的他,哪裡還有先前的忠誠和真心?“父皇,自己當皇帝,讓別人看自己臉色,和當個皇子,去看父皇臉色……這兩樣,若是父皇的話,父皇選哪一個呢?”
“朕何時給你臉色看了?”皇上訝然。他對皇子們雖說不能像春天般溫暖,可也決不到冬天般嚴酷呀!“這麼多年來,朕可曾對你不好?”
“是沒有不好,可是也沒好!”二皇子恨恨地說。“你疼愛成日闖禍的十六,看重老四老七跟老九,可就是對我視而不見!不管我做了什麼,你都當做不知道,你還聽了賀勵跟靖國公的話,不準備立我做儲君!既然你不肯給我那個位子,那我自己來爭,又有什麼關係?我沒錯!錯的是你!”
皇上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兒子對自己有這麼深的怨恨和誤解。“朕不管你,是因為你是年紀最大,也最懂事,從不需要朕費心的一個,至於皇位……你非嫡出,立嫡不立長,難道這個道理你都不懂?”
“我不想懂!總之,你不給,我便自己爭!”二皇子理所當然地說,毫無做錯的覺悟。“今日,父皇你要麼禪位,要麼……我便自己寫封傳位御旨!”那個位子近在咫尺,他絕不允許自己失之交臂!
皇上的眼神非常悲傷:“你已經帶兵包圍了皇宮,是不是?”
“這皇上就誤會二皇子了。”信陽候笑笑。“這個真沒有,是臣帶進來的。”
“朕今日必須禪位,否則便要死?”皇上問。
信陽候想了想,道:“死不至於,但昏迷不醒,怕是要一陣子的。皇上,您這是何苦呢?您不是一直受儲君未立的困擾麼?臣為您解決這個問題,難道不好?您為何偏要如此執著呢?就將皇位傳給二皇子,又能怎樣?”
並非將皇位傳給二皇子會怎樣,而是二皇子真的不適合做皇帝。如今不需要打天下,他這樣的性格,只能創業,無法守成,誰能安心將這大頌江山交到他手中呢?要知道,這江山社稷,承載的是無數百姓的性命呀!
“你呢?你又有什麼目的?”
信陽候頓時露出極度無辜的表情來:“臣能有什麼目的呢?臣只是見皇上終日勞累,心中愧疚,所以給皇上想了個法子呀!更何況,二皇子年少有為,是個好苗子,做臣子的,自然要選個主子來效力。皇上年紀大了,臣便選了二皇子,就這麼簡單。”
二皇子聽了,心中卻冷笑道:說的比唱的都好聽,若真是對我忠心耿耿,你又何必答應賀茉回與聶四的婚事?還不是想等我登基以後,控制住我,叫我做個傀儡皇帝?
哼,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皇上眸中難掩失望之色:“朕信任你,才將一份虎符交給你,沒想到,你卻……”
信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