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燕徽音的事情,賀蓮房心情一直十分低落,回府後也一直沒能緩過來,她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那種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去,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竟在燕徽音身上感受到了。
想到這裡,她輕輕嘆了口氣。身後一雙手臂環來,下一秒她便從椅子上,坐到了某人結實的大腿上。“你回來啦?”
“去見燕徽音了?”青王問。
賀蓮房嗯了一聲,神色低落:“他……快要死了。”
“生死有命,你無法改變。”青王吻了吻她的黑髮,握著她柔軟的小手,不是很高興她的注意力放在除他之外的另一個男子身上。“他本就沒多少時日好活,他自己也不想再活,你莫要傷心。”
賀蓮房又嘆了一聲,拿出那本賬冊,說是賬冊,其實上頭記錄的並非全是細目,而是燕徽音整理了數十日,近期來每一筆異向糧草布匹等的清單。上頭除了燕家之外,還包括了另外幾家大商。“這是他給我的,我瞧不大懂,只能看出其中每筆交易都有些奇怪,但卻不明白是為何。你應該看得懂吧?”
青王接過賬冊翻了幾頁,神情凝重,他甚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因為這說明事情很大:“我們一直認為,聶無跡是勾結了朝中其他大臣募集的糧草等物,可若是……他沒有呢?從始至終,他都是走得光明正大的路子?”
“這樣的話,誰也不會查到他頭上,最危險的方式,反而是最安全的。”正因為是私人軍隊,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便認為信陽候不敢大張旗鼓的採辦糧草等物,可若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呢?
“走正經大商之路,每一筆都光明正大,反而最安全。”因為擺在明面上的,基本上不會有人去查。“若不是燕徽音,怕是我們再查下去,也是一無所獲。”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燕徽音不在局中,不清楚事情經過,所以反而清楚明白。“我們應該好好謝謝他才是。”
賀蓮房點了下頭:“我答應他,在他走後,會替他照料那個叫蓮生的男子,也答應他,會為他安頓好青奴,他似乎還有別的事情想要託付於我,可他在掙扎。”
聞言,青王微微眯了眯眼睛:“說到這個,我剛剛得到一個很有意思的訊息。”
“嗯?”
“我命人查訪了燕家的事情,燕徽音姐弟倆神通廣大,能將過去抹滅乾淨,可蓮生不能。你想不想聽?”
“這不大好吧?”賀蓮房咋舌。“他可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怎麼能這樣干涉朋友的*呢?”
“那你不想知道?”
“我……想。”
青王失笑,親了親她柔軟的唇瓣:“也不算是干涉*,畢竟他與你私交頗深,若是不確定他的安全性,我是無法放心的。”他抿嘴一笑,抱著賀蓮房道:“青衣衛查訪到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賀蓮房失聲。“我今日聽青奴說,是十七年呀!”
“燕徽音已經足足有三十五歲了。”
“哈?!”完全看不出來!
“你以為,將燕家奠定為大頌朝第一皇商,區區幾年時間,夠用的麼?即便是燕徽音這樣的天才,也必須穩紮穩打,一步一步來。”這也是他為何不相信燕徽音的原因。畢竟燕徽音年紀這麼大,而賀蓮房卻才二八年華。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忘年之交。見識過千帆的燕徽音,怎麼那麼巧,便對賀蓮房有好感呢?“青衣衛找到了二十一年前,一家叫做楚然館的蜂窠老鴇。此人年輕之時,可謂是風華絕代,後來年老色衰,便用畢生的繼續,開了家蜂窠,蓮生正是她手中小倌兒之一。二十年前,朝廷還未命令禁止男風,不少有特殊癖好的人,便會選擇蜂窠裡的小倌兒一夜春風。”
“我聽青奴說蓮生出身地下,身份卑賤,原以為他是平民之子,卻沒想到……”賀蓮房有些難以啟齒。
“那鴇母年輕時,因為性子倔,不知吃過多少苦頭。臨到老來,便將這些手段都用在了她手下的人身上,蓮生容色平平,但勝在一雙眼睛會說話,所以也有不少人喜歡。其中……就包括燕徽音。”
賀蓮房被衝擊到了:“也就是說,他年輕時,便有龍陽之好?”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青衣衛尋到那鴇母,也只得到這一丁點訊息。燕徽音與蓮生春風一度後,對他甚是著迷,好一陣子都朝楚然館大把大把的花銀子,年輕時的他,可謂是風流至極,後來他喜新厭舊,玩膩了蓮生,蓮生痴心一片,便跑到燕府去找他,燕徽音避而不見,誰曾料想,卻被燕家小姐迎進了府中。後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那燕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