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就如同天與地,山與海,奇異地融合在了一起。
又加這兩幅下聯都對的極其工整,甚至其中暗嵌蘊意,也是與石柱上老住持所題分毫不差。
夫妻二人將毛筆放下,異口同聲道:“獻醜了。”
住持大師將兩幅下聯捧起來細細觀看,無論是筆觸還是勁道,都挑不出絲毫毛病,他連連搖頭,不住地嘆息。無境在一旁見住持嘆息,不由得問道:“師父,您這是怎麼了?有人對得出下聯,您不是該高興嗎?”
住持大師搖頭道:“為師這是心中猶豫啊,石柱只有一根,要如何刻上兩幅下聯呢?”
聞言,青王淡淡一笑:“這又有何難。”
說罷,牽著賀蓮房走了出去。
走到石柱前,問天璇要腰間軟劍一用。天璇將軟劍恭敬奉上,青王便龍飛鳳舞地以氣御劍,須臾後,竟將兩幅下聯都刻了上去。且這兩幅下聯糾結纏繞,字型卻沒有絲毫改變。與右側的上聯對比起來一看,竟有種說不出的禪味。
將軟劍還給天璇,賀蓮房微笑地對無境說道:“你看,我都說了,只怕地方不夠。”
青王走過來牽她,兩人便舉步朝寺廟的反方向走去。住持大師卻喚住二人:“賢伉儷請留步。”待到賀蓮房與青王回過身,他問道:“既然二人已經來了這錦屏山,又對出下聯,也算是與我佛有緣。不知可願讓老衲為二位算一卦?”
青王低頭問賀蓮房:“你說呢?”
賀蓮房但笑不語。
他二人心意相通,只消眼神便得知對方意願。當下,青王放聲大笑,豪放恣意的笑聲驚起無數飛鳥:“大師,人生在世,何懼悲歡!就此別過啦。”
望著夫妻兩人的背影,住持大師站在原地,半晌方笑道:“有佛根、有佛根哪!”邊說著,邊進到大殿去了,徒留下無境一個人站在大殿前,盯著那根石柱看了好久。
離開寺廟後,便要朝著山頂而去,賀蓮房坐在馬車裡,不時地掀開車簾往外開,發現越往上走,人煙越是稀少。方才他們進大殿的時候,十六皇子帶著賀茉回已經朝上頭走了。用十六皇子的話來說,那就是他裝紈絝的時候,不知來這山上玩過多少次,閉著眼睛這路他都會走。然而,為了賀茉回的安全,賀蓮房仍然讓天樞跟了上去——誰知道十六皇子會不會又突然心血來潮,啊不,是獸性大發,又去非禮回兒呢?這回她可不給他這機會。
即使青王是步行,他的腳力也很快,完全不輸於馬車。又走了一會兒,前頭的路雜草叢生,荊棘遍佈,連落腳之地都沒有,更是不知哪裡懸空,哪裡石塊危險,稍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跌個粉身碎骨。
可青王卻仍然要往上走。
這回,就算是賀蓮房主動要走,他也捨不得了。且不說這山路崎嶇,只說以賀蓮房的腳力,怕是走到第二天天亮也到不了山頂。幸而四下無人,於是青王背起賀蓮房,天璇搖光拎著包裹雜物,一行四人,竟是健步如飛。賀蓮房乖乖趴在青王背上,見天璇搖光在青王面前也絲毫不顯弱勢,個個皆是英氣十足,都是不讓鬚眉的巾幗英雄,心裡頭便不由得感嘆:若是能如這般活著,也算是快意了。
只是不知讓二女終日待在她身邊,做些翻牆飛簷的小事,離了戰馬嘶鳴的戰場,陷身於勾心鬥角一團亂麻的爭鬥之中,是不是太過埋沒她們了。賀蓮房知道,若是天璇搖光二人能上戰場,必定英勇不輸大頌男兒!之所以會讓她們倆留下,還是因為她們是女子,所以比較適合留在她的身邊吧?
想到這裡,賀蓮房便不由得有些愧疚。若非她,也不至於這樣埋沒她們二人的能力呀!
不知不覺中,她竟將這話給說了出來。這三人耳力何等敏捷,只聽得天璇笑道:“王妃這說的是什麼話,若是沒有在王妃身邊的這兩年,時至今日,奴婢與搖光都還是個什麼都不懂,只知道一味往前衝的莽子呢!”
搖光也道:“是呀是呀,也是跟了王妃之後,奴婢才知道,原來那些聽起來好聽又善良的話,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也才明白,原來不是名聲好的人就真的是好人的。現在和其他幾個大老粗比,我跟天璇姐,可以說是高雅了許多,跟他們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說著,還很俏皮地眨了下眼睛。“雖然有時候也會懷念上陣殺敵的情景,可是比起來,我們還是更喜歡留在王妃身邊。畢竟王爺他們議事的時候,我們暗衛是不允許跟隨的。但在王妃身邊,我們什麼都能學到。”
青王嘆了一聲:“看起來,你比我更是個好主子呀。”
賀蓮房趴在他背上莞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