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還拿著一本書,正是書生。
“聽說你也是個讀書人,我正好有個問題想要來請教你。”書生一進來,看了眼君無稀和榮落,直接說明來意。
榮落見有客人來,自然是趕緊起來給他倒水,君無稀冷冷的說了句:“你說。”
“得魚而忘荃,得意而忘言。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可否給我解釋一下!”書生揚了揚手裡的一本書,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他的意思很明顯,他還是不相信君無稀和榮落,他是來刺探虛實的。
君無稀的眸光恢復了冷漠,這麼明顯的話語他怎麼會不知道,書生這麼說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暗中警告他不要忘恩負義、恩將仇報而已。
“某自當知道這其中的意思。”君無稀聲音冷漠,“這裡是你的心血,你希望這裡的百姓安居樂業,給他們一片清明,我能理解,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他們的事情。”
對於書生這種心懷百姓,心懷家國的人,即便是他的語氣不好,君無稀也能原諒。他來這裡本來就是抱著不單純的目的,書生是擔心這裡的百姓才來找他,這並沒有錯。
見君無稀說的這麼直接,書生的臉色有著些許緩和,半響,嘴唇張開,聲音中帶著一種無能為力的酸澀感,“這裡是我的一切,這裡生活的人都是一些很貧困很可憐的人,我沒有能力改善天下所有可憐人的生活,我只能盡我的力量去儘可能的改善一些。”
說到這裡的時候,書生停頓了片刻,那陰柔的臉上卻閃過狠厲,冷聲道:“我看你們並不是真正可憐的人,如果只是想來這裡躲避仇家的追殺,或者是尋找一處世外桃源隱居,我都可以容忍,但是如果你們是那些狗官派來打探訊息的,那麼,我不會讓你們有好下場的。”
書生說罷,竟也沒有管君無稀和榮落的回頭,一甩長袖,自己離去。
榮落看著他纖瘦的背影,卻突然覺得他偉岸無比,一個男人是否偉岸,和他的長相無關,主要看心是否寬曠與懷有慈悲。
“是個心懷百姓的人,現在,我倒有點佩服他了,能用自己的力量建造這裡,從一個陰柔的讀書人得到這裡所有人的尊重,這些都是他的心血與付出換來的結果。”榮落嘆了口氣,感嘆道。
君無稀點了點頭,道:“或許,他能幫我們呢。”
榮落略一沉吟,道:“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弄清楚北疆城的資料吧,如果真的如這裡的百姓所言,北疆城的大小官員這麼十惡不赦的話,那麼,我們確實可以讓他幫助我們。”
如果北疆城的官員真那麼壞,那麼,她和君無稀進城之後起碼得要大放血,把這些官員全部撤掉,反正君無稀有這個權利。但是,這之後,北疆城還是需要一個管理百姓民生,判決大小民事案情的人,這些事情這麼繁瑣,君無稀肯定不可能樣樣親力親為,但臨時找人,又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而這個心懷百姓的書生,就是這個位置上的最好人選了。
想到這裡,榮落倒還有一個別的想法,這裡有楊大統領的這些民兵雖然很多都是些獵戶或者是壯小夥,沒有什麼武功之類的,但是他們對楊大都有一股崇拜和服從的心思,如果君無稀把這夥人招回去,好好訓練,假以時日,一定是一支了不起的軍隊。
不過榮落現在也就想想,北疆城的資料還沒有到,一切都還只是片面之詞,所有的猜測和想法也都只是猜測和想法,不一定能付諸實現。
到了晚間的時候,君無稀和榮落就在等待著暗衛的到來,君無稀沿途留了記好,暗衛一定會找到的,如果他們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麼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半夜的時候,君無稀和榮落並沒有點燈,天上一輪淺淺的彎月,也沒有多少月光,整個房間顯得黑暗無比,但是以君無稀的內力,他知道,暗衛來了,君無稀低聲的交待了他一些事情,他就消失在了黑暗裡,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交待完了暗衛,似乎又到了君無稀最不願意面對的一個問題,關於睡覺的問題。
榮落掏出火摺子,點亮了一盞小小的油燈,因為之前他們等人的時候,是沒有點燈的,畢竟把燈點到半夜,這不是告訴別人有人要來麼。但是現在就寢的時候,只點亮一盞小燈,而且只點一會兒,不容易被人發現。
榮落穿著純白色的裡衣率先爬上了床榻,君無稀卻站在床前,似乎有些猶豫。
榮落瞧著他那恨不得逃離的樣子,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身子往裡挪了挪,拍著前面的一片空的地方,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故意說道:“我都已經給你讓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