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饒命……臣女再也不敢了!”劉雪嬋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哭求。
婆子們帶她單獨來見陸錦珩時,她就知道怕沒好果子吃。被炎華這一腳伺候,她更是知道陸錦珩真要拿她開刀。她可不想死在這個人的刀下。
更要命的是,至今她都想不出半點兒自己衝撞雍郡王府的地方!想賠罪、想求饒,都不知用何說辭。
“哦?你知道錯在哪兒了?”陸錦珩語調輕慢的詰問。卻是隻仰頭瞧著天上的雲捲雲舒,不肯低頭瞧劉雪嬋一眼。
劉雪嬋哪裡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她自打今日來了輔國將軍府,都沒跟世子打過照面兒。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讓陸錦珩息怒。
是以,劉雪嬋乾脆在地上叩了下頭,言語懇切的道:“臣女愚鈍,不知自己錯在了哪兒,還請世子明示……”
說罷,劉雪嬋見陸錦珩沒有答覆她的意思,便又叩頭道:“不管臣女犯了何錯,臣女甘願受罰,且定不敢再有下次!”
連著叩了兩個頭,還是給平輩的人,劉雪嬋心下又是憋屈又是惶恐,五味雜陳,不住的掉著淚。
劉雪嬋起初是默默的哭,後來就嗚咽出聲,也是希望能憑此博得世子一點兒憐香惜玉的心。
陸錦珩看著天空,算著蘇鸞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到蘇府了。
便道:“行了,不必在我面前演這些了,本世子最不喜看戲。你不如換個地兒演吧。”
“啊?”劉雪嬋一臉茫然。
“自今日起,每日這個時辰,你便去楊樓街南段的蘇府門前磕頭。無需叩門攪擾蘇家人,在府門外磕足十日便可。”
說罷,陸錦珩起身帶著侍衛們離去。劉雪嬋怔怔的癱坐在地上。
先前在泉池中發生那些爭執後,劉雪嬋曾向別府小姐打聽那丫頭的來路,得知是蘇家。蘇家她多少是有印象的,禮部儀制司的主事,六品官員而已,故而劉雪嬋根本未放心上。甚至還想著下次再碰上,要好好教訓教訓蘇鸞,銼銼她的銳氣。
卻想不到會如此。
許久後,劉雪嬋爬起來,晃晃蕩蕩的走出輔國將軍府,尋上自家的馬車,命馬伕回府。
劉雪嬋想著不管怎樣,先回家和爹孃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能有轉寰餘地。更何況世子也只讓她去蘇府門外磕頭,不讓她叩門,那麼她磕沒磕誰也不知道。
可馬車走沒多遠,就被一隊人馬攔住了。
那些人不說話,就騎馬並排著凶神惡煞的攔在車前。劉雪嬋撩開車窗簾探頭一看他們的裝束,便認出是陸錦珩的人。
她知道自己逃不過去了,蘇家人不盯著她,雍郡王府的人盯著她。
“馬伕,改道去……去楊樓街南段的蘇府。”劉雪嬋哆哆嗦嗦的說道。
馬車調頭朝著蘇府的方向駛去,那隊侍衛緊緊夾與馬車的兩側,押解犯人一般。
此時的劉雪嬋縮在車廂裡,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陽春三月,百花齊開,春和景明。劉雪嬋卻覺得這個三月處處陰霾,冷風削骨。
第84章
漫天的烏雲黑沉沉的壓了下來; 春雷悶轟的聲音猶如空中擊鼓。
蘇鸞將軒窗開啟,看著外面的雨點漸漸連成線; 又漸漸連成一張天網。遠處的景緻如水墨畫般此深彼淺,迷瀠一片。
已是連續了兩日這樣的天氣。
聽到了身後的開門聲,腳步聲; 蘇鸞卻是沒有轉頭去看; 她知道是水琴。
“小姐; 您看這雙鞋子還合腳嗎?”水琴提著一雙適宜趟水的高靴走到蘇鸞身邊。
探手試了試窗根兒的雨,水琴趕緊將窗子關了,“小姐; 潲雨啊!”
蘇鸞有些不開心的回頭瞥她一眼; 語調帶著懨懨的情緒:“春雨貴如油,這是上天所賜的禮物,幹麻這麼嫌棄?”
她覺得淋點雨沒什麼不好。
水琴將鞋子放到地上; 轉身去取了條幹巾來,極仔細的給蘇鸞擦頭髮,臉龐; 還有身上。
“小姐,春雨再金貴,也矜貴不過身子呀!這兩日的大雨來勢洶洶,昨日過午有個丫鬟冒雨去後院兒收曬的被子; 才淋了一會兒; 結果今早就病了起不來了呢!”
“哦?找大夫看了沒?”蘇鸞掀起一絲同情來; 同時也配合了些水琴為她擦頭髮的動作。
“放心吧; 今早大夫正好來給大姑娘搭脈,順帶給那丫頭開了藥吃。”水琴擦完將濡溼的棉巾扔到銅洗裡,又提起靴子來幫蘇鸞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