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周幽帝特許蘇安在蘇家盡孝至兩個月後。只在西涼太子前來迎娶前的半月,也就是七月時再入宮來學習宮規。
交待完這些後,周幽帝也沒什麼可吩咐的了。到最後見他確實是沒什麼話說了,蘇鸞才終於鼓起勇氣來問了句:“不知皇上召見臣女是……”
不等戰戰兢兢的蘇鸞將話問完,周幽帝恍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大笑,捊著鬍子道:“噢,世子正在落櫻園等你,你快去吧。”
蘇鸞茫然的看著聖上,萬分疑惑:到底是聖上召見她,還是陸錦珩召見她?
懷揣著這份疑惑,蘇鸞行禮退下,由宮女引著去了落櫻園。
這園子她來過一次,故而也不算陌生,讓宮女回去後,蘇鸞便沿著櫻樹往深處走,很快來到了那處水榭。
果然陸錦珩坐在那,悠哉的品著茶。
蘇鸞快步走過去,半分不客氣的在陸錦珩對面位置坐下來,提著壺給自己面前的空杯滿上,“陸錦珩,你現在是越來越會以權勢壓人了,居然讓皇上出面來召我入宮來見你。”
陸錦珩失笑,說他越來越以權勢壓人,那還不是因為蘇鸞越來越不畏懼強權?
以前他說句要見她,她嚇的哆哆嗦嗦的也得將自己送上門兒來。可如今呢?時不時的視他的話如耳旁風。
思及此,陸錦珩帶著幾分埋怨的道:“誰叫兩張邀貼送去蘇府,都被你原樣退了回來。若不是今日皇上正好要問蘇安的事,我也沒機會讓他老人家出面捎帶上你。”
喝了口茶,蘇鸞才覺得自己的心境終於平復下來,反過來埋怨陸錦珩道:“這半月來,蘇家闔府又是修葺房屋,又是搬傢俱,還要幫我大姐姐四下裡蒐羅珍寶充嫁妝,都要忙的沒時間睡覺了,你還怪我不去陪你划船?”
“那為什麼我派去幫手的下人你不用?”
蘇鸞理虧的別過頭去,低聲喃了句:“我怕他們是你的眼線、細作。”回頭府裡有半點兒風吹草動都原樣的傳回他耳中。
“呵——”陸錦珩無奈的笑笑,懟了句:“小人之心!”卻不曾真正的動怒。
兩人正說說笑笑著,蘇鸞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另外一男一女的聲音。
男的說:“我自己可以走。”
女的卻不依他,嬌嬌弱弱的聲音裡透著堅定:“還是讓妾妃扶著殿下,殿下身子尚未徹底恢復,妾妃先扶您去前面的水榭休息一會兒。”
“好吧。”
聽著這對男女的對話,蘇鸞不安的看向對面的陸錦珩,問道:“要不咱們走吧。”
陸錦珩極淡定的坐在石凳子上,又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奇道:“為何?”
蘇鸞聽得出先前那聲音是二皇子與二皇子妃,既然他們想要過來歇腳,她不想與他們碰面。
可蘇鸞還未及將這心思說給陸錦珩聽,便聽到身後已至跟前的二皇子的聲音。
“世子好雅興,在此品茗。”
蘇鸞的角度看不到二皇子李帛昭,她正欲轉身先給二皇子請個安,就聽見陸錦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二皇子才是好雅興,身上不爽利也有心思出來賞櫻。”
陸錦珩這話說的陰陽怪氣,沒有半點兒真正關心二皇子身體的意思,反倒似在嘲諷他走不利索。
李帛昭沒有回懟,卻是按耐不住氣憤粗喘了幾下。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蘇鸞也不敢轉身看二皇子的臉,心想這時面對面只會更添尷尬。只得先將請安的事擱到一邊兒,繼續脊背僵直的背對著二皇子。
二皇子妃焦敏也立馬看出來氣氛不對,她一手攙著李帛昭,一手幫他捊胸順氣。
出言化解道:“殿下,妾妃見前面的櫻花開得更豔麗一些,您若是不累,妾妃便攙著您過去看看?”
李帛昭自然不在意什麼花啊草啊的,他只是在床上躺久了想出來呼吸口新鮮空氣。結果沒料到一出門就生了一肚子氣!
可他這一肚子氣不敢衝著陸錦珩發,偏偏又平復不下,便牽怒於自己的皇子妃。
就見李帛昭一雙怒目轉投到焦敏身上,怪罪道:“明知本皇子身體欠安,你竟慫恿本皇子拖著病體陪你來這種破地方看什麼櫻花!”
只詰責還不解氣,李帛昭甚至出手推了正攙扶著自己的焦敏一把。
焦敏本就一心攙扶二皇子,重心不在自己這兒,被二皇子這猛地用力一推,人便朝著地上摔去。果真摔倒在了地上。
始終未敢回頭的蘇鸞,在聽到重重的一聲倒地後,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