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華不禁憋笑; 心道這個笨丫頭撒個謊都不會。
水琴不高興的剜了炎華一眼,炎華笑眼彎彎的對上水琴的怒容時; 恍覺身旁異樣。側頭看去,果然見自家世子也出來了; 就站在蘇鸞的身後。
嚇的炎華立馬斂了賤笑,規規矩矩的頷首站好。
蘇鸞雖鬧不清原由,但見水琴確實不似生病的樣子; 便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們就抓緊回去吧。”
“是。”水琴應道。
陸錦珩跟著蘇鸞的步伐送了幾步,直將她送上馬車,又不放心的叮囑馬伕一句:“路上行的穩些。”
馬伕趕緊行禮遵命。
蘇鸞坐進去後,水琴也緊跟著上車。孰料踩到第二階步梯時水琴倏爾腳下一滑,身子往後仰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水琴堪堪意識到自己要摔個大馬哈的瞬間,炎華已衝到了她的身後,伸手將她的後背托住。
水琴重新站穩。
向後轉頭時,水琴眼中分明是帶著濃濃的感激之情,奈何轉過頭去對上的卻是一張嬉皮笑臉的臉,且那笑……在水琴看來略顯下流猥瑣,有些挑釁她的意思。
水琴擺手推開炎華,還故意在他受傷的右臂上用了下力。
就見炎華的眉頭立時揪結在了一起,露出個極痛苦的表情。
這效果水琴是滿意的,她扭頭掀開簾子上了車,唇邊噙著淡淡的得逞笑意。
“沒事吧?”
“沒事。”
車內清淡的兩句對話後,馬伕便揚起鞭子在馬兒屁股上抽了一下。伴著一聲馬兒的嘶鳴,馬車緩緩出了郡王府的大門。
院子裡只餘陸錦珩和炎華。
炎華這才從那陣兒痛楚中緩過勁兒來,看著拐出的馬車背影,他臉上的痛苦轉化為一抹笑意。
小丫頭到底是捨不得對他下狠手的。
可炎華這痴痴的表情落在陸錦珩的眼裡,陸錦珩很快便明白了什麼。
“可真有出息啊!”陸錦珩玩味的斜覷著炎華,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炎華嘴角抽了兩下,想要抵賴,可想想世子的洞察力非一般人,縱是他抵賴也沒用,反倒落個不忠的印象。
故而炎華放棄抵抗,抬手撓了撓後腦勺,憨直的笑笑:“世子教誨的好。”
尋常戌時才會徹底黑下來的天,因著今晚有陰雲,酉時便是黑黢黢一片了。
房內蘇安手託著下巴,坐在臨窗的小桌前,半睜著眼睛盯著碧花瓶裡落了瓣的桃枝發呆。
蘇安此刻想的,是妹妹回來後給她說的姬清明日一早便要走的事。
一旁的青竹正在給公主鋪床,因著今晚天氣有變,她重又換上了厚被褥。
青竹跪在床畔仔細的理著褥子,嘴裡不住的叨唸著:“老人都說月暈而風,礎潤而雨,今日夜裡定是有大風雨的。紫蘇你先將窗子都關好,別過會兒公主受了涼。”
蘇安扭頭看了看青竹,顯然是青竹背對著才沒看到紫蘇剛剛就出屋了。
蘇安起身打算自己將窗子關上,兩手剛握到窗牖上,蘇安突然發現院子高高的牆頭兒上,站著一個白影!
是姬清……
這人怎麼老愛騎牆頭兒啊?蘇安想到在青州那個破宅子時,他也是這樣悄無聲息的站在牆頭上看她。
“哎呀公主,您怎麼站到窗前了?風大小心著涼,奴婢來關!”邊說著,青竹就跳下床來搶著關窗。
蘇安心裡驀地一慌,她怕青竹看到外面的人,忙自己將簾子關上。
緩了緩,蘇安才轉身笑道:“我這個半道兒才成仙的公主,你就不必叫得這麼親了。在府裡沒外人時,還是叫我小姐吧。”
青竹攙著蘇安去床上,邊走邊不高興的辯駁道:“半道兒不半道兒的,那也是皇上欽封的公主,一樣是尊貴無比。只是公主您孝順,想著再有三個月就要嫁去西涼國了,不捨老爺夫人這才求了皇上繼續留在蘇府備嫁的。別的規矩您可以省,可這稱謂是省不得的。”
蘇安心事重重的回頭看了眼軒窗,完全沒在意青竹說的話,只隨意的敷衍道:“好好好,怎麼都隨你。”
將蘇安扶到床上,青竹又哄她道:“公主您放心,奴婢知道您最怕打雷,夜裡會和紫蘇輪流守在您門外的。您有事就隨時喚我們。”
蘇安面色微怔,“不必了,你們去睡吧。”
“那不行,鸞姑娘特意交待了,讓我們以後不管任何情況,都必須有一人清醒的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