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幕,遲櫻便要上場。
遲櫻直到上場前還在唸臺詞,一遍又一遍。卓棠以為她緊張,不停地幫她順背:“你不要緊張啊,祁原荊錦年是影后影帝,演了很多年的。你第一次拍劇,就算演不好也沒有關係,大家會諒解的。我們盡力就好。”
翟浩宇看見遲櫻坐姿端正,卓棠的手卻在抖,不禁說道:“你少說兩句吧,我怎麼覺得是你在傳播緊張情緒。”
卓棠抬眸:“啊,是嗎?”
遲櫻握住卓棠的手,笑著拍拍她:“你別擔心,我不緊張。”
卓棠望進遲櫻純淨清澈的眼,放下心來:“那就好。”
其實不僅僅是卓棠緊張,遲櫻上場,組裡很多人為她捏了一把汗。她要對戲的人可是影帝影后呀。莫說一個新人,讓他們上去演,可能都緊張得不行。
那天程寰清了場,很少人知道,遲櫻和祁原在《綠陽》的時候就有過合作,默契度上來就有。
而江早早總是罩著江晚晚,劇裡唯一一個對江晚晚好的,遲櫻和荊錦年配合起來沒有障礙。
直到江朗一聲令下“過了”,片場各個角落的議論聲層出不窮。遲櫻真的是新人嗎?怎麼演得滴水不漏?一次NG都沒有?嗯?
遲櫻微微恍神。嗯,劇裡江早早好溫暖。可是拍戲一結束,荊錦年那雙笑盈盈的眼眸立刻清冷下來。
卓棠把遲櫻接到旁邊休息,殷勤地給她端茶送水:“到底是總裁夫人,見過大場面,說不緊張就不緊張。”
……
晚上六點,今天的拍攝告一段落。
高強度工作整整十個小時,比拍攝《綠陽》的時候累得多。
遲櫻感覺身子骨快要散架,腳後跟生疼,只想坐下來歇息。她偷了會懶,打算到車上再卸妝。
高南下午的時候提前回了公司。經紀人肩負重任,搶奪資源要分秒必爭。
翟浩宇和卓棠提著行李,護送遲櫻上車。
遲櫻剛剛坐穩,翟浩宇啪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車窗外,他笑道:“遲櫻,我們坐另一輛車回去。”
卓棠站在翟浩宇身後,笑容燦爛地揮手:“總裁夫人旅途愉快。”
遲櫻覺得他們笑容森森,愣怔了片刻。她還沒反應過來,加長林肯已經發動。
心裡湧上不好的預感,陣陣冷意竄遍全身,遲櫻警覺地看向駕駛座,嚴厲地問道:“是誰?!”
“是我。”
一道磁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遲櫻欣喜回頭,只見陸靖言坐在後座,臉埋在陰影裡,眼眸深邃,像暗夜的星辰。他穿著黑色襯衫,沒系領帶,領口鬆開,袖子隨性地挽到手肘,少見的慵懶隨性。
“你嚇到我了。”遲櫻破涕為笑,“我以為我被人綁架了。”
陸靖言微微蹙眉:“誰敢綁架你。”
遲櫻見他嚴肅,暗嗔他連這都信,彎了彎唇:“沒有,我亂說的。”
陸靖言拍了拍他身側的座位:“坐過來。”
遲櫻輕笑,從前排挪到了他的身邊。
陸靖言看清她的面容,心臟一緊,語氣嚴厲:“怎麼這麼憔悴?病還沒好拍什麼戲?明天請假。”
“你別緊張呀。”遲櫻趕緊道,“這是我化的妝。”
陸靖言眉皺得深,一臉不信。
“你不信?”
“不信。”
嗯??怎麼和遲澄一樣。
遲櫻無奈,從手包裡取出化妝棉,用卸妝水溼潤後,輕輕擦拭唇瓣。
黯淡的妝容下,櫻桃般殷紅柔軟的唇逐漸出現。飽滿瑩潤,妖豔欲滴。
陸靖言喉嚨一緊:“……”
“別。”遲櫻見陸靖言抬起手,下意識地推開他,“卸妝水,不能喝。”
陸靖言:“想什麼,幫你擦。”
“……”
唇妝卸乾淨後,遲櫻氣色好了大半。
但即將入夏,車廂裡溫度高。車輛行駛了一會,遲櫻昏昏欲睡,上下眼皮就要黏在一起。
陸靖言問她:“困了?”
遲櫻處在遊離狀態,軟乎乎地嗯了一聲。
“靠過來睡。”
遲櫻抬眸看了陸靖言一眼,稍稍猶豫過後,靠了過去,枕在他的手臂上。
陸靖言手臂肌肉緊實,哪怕放鬆狀態下也不算柔軟。但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好聞,惹人心安。
遲櫻感冒初愈,架不住拍攝一整天的疲勞困倦,很快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