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鳳意,她的眼眶一紅:“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不能丟下言哥哥不管,鳳意他、會有別的姑娘的……”
“你確定要永遠守著這麼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過一輩子嗎?你現在才十幾歲,還有大好華年等著你,難道你真捨得扔下同樣喜歡著你的鳳意,投向也許永遠都不會醒過來的沈言嗎?”
卓玄兒一愣,她訥訥地站在那裡,嘴巴張了幾下都沒有說半個字來。謝微行若有深意地看了佛桑一眼,安靜等待著卓玄兒的回答。
卓玄兒的心裡正做著掙扎,天人交戰地激烈鬥爭著。如果自己選擇了沈言,那麼活寡就有得她守了。可是如果拋棄了沈言,她又會受到內心的譴責,她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沈言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正是由她一手造成的,她不能丟下他不管!
想到這裡,卓玄兒低聲,卻極其堅定地說:“我不能丟下他!”
佛桑的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只是因為他極少會有面部表情,因此顯得十分僵硬:“你確定?這種話可不是隨隨便便說出來的,這個可是需要你說到做到的。”
“我不能丟下他!”卓玄兒突然大聲地說道,那一顆淚終於流了下來。
安虞走上前,即使心裡對她利用沈言的事情很生氣,然而這個時候也為她的話而震驚。就算她現在能夠做到,以後或許會嫌棄半死不活的沈言,她能夠有這種想法,有這個決心,安虞覺得她就是個能讓她佩服的人。畢竟,她現在只有十幾歲。
“好。”佛桑淡淡地說道。
卓玄兒果然說到做到,安虞把沈言左側的房間住了,卓玄兒便把他右側的房間住了。而且每天卯時便起來,給沈言洗臉,喂他吃飯。擦拭身體、大小通便自然是莊裡的下人做。平時無事的時候,卓玄兒或者唸書給他聽,或者和他說話,或者給他講一些有趣的事情。
安虞來過了幾次,每一次都能夠看到她略帶傷感地對著沉沉睡著的沈言聊著天兒。從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到現在整天愁容滿面的,卓玄兒完全如同變了個人。
“讓她去吧。”身旁的謝微行拍了拍她的肩膀,拉起她輕輕離開了。
“沈言還有什麼身份嗎?”安虞想起當時他帶走沈言時的話,輕聲問道。
謝微行頓了頓,這才開口:“他是北齊人。”
安虞一愣,停下身形,訝異道:“北齊?!”
謝微行點點頭,卻不再說下去了,安虞也沒有追問,只是心裡面的震驚卻不小於聽到卓玄兒利用沈言的那個時候。沉默地回到房間,安虞還沒有回過神來。謝微行見她獨自在那裡瞎琢磨著,不禁笑笑:“北齊和南齊表面上十分和睦,但是私底下,一直都是暗流湧動。兩國都希望能夠將對方吞併,完成統一大業。這一次南齊和大理的戰事,北齊則是幫兇。”
他的話音落下去許久,安虞才緩緩抬起頭,冷靜道:“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事情?”
謝微行一愣,漫不經心地說:“以心交心。”
安虞心跳的節奏忽然一快,怔怔地望著他。而他亦是滿眼脈脈地迎上她的目光,彷彿接受她的一切考驗。暗暗的潮流向兩人湧來,窗外斜照進來的陽光,正巧灑在兩人之間,留下一地的餘韻。
“叩叩叩——”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將這一幕破壞,謝微行心底輕輕一嘆。
來人是鳳意,這令兩人都有些吃驚。許久不見鳳意了,現在再一打量他,才發現他神情疲倦,原本光滑的下巴上,竟然冒起了青青的鬍渣子。雖不顯得墮落,卻添了幾縷成熟的氣息,令安虞心下微微心疼。只是幾天而已,竟然讓三個人成了現在這般情形,天意當真喜歡捉弄人啊!
“有事嗎?”謝微行抬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看也沒看他一眼。
“我想出莊。”
安虞一驚:“為什麼?”可是剛一說完,好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想要出莊還能因為什麼呢?卓玄兒已經不見他了,沈言也人事不醒。原本的好朋友一個個地離他而去,這種滋味,外人又怎麼能夠理解呢?
“你確定?”謝微行這才轉過頭,正經地打量著眼前的他。
鳳意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輕聲而堅決地說:“嗯,確定。”
見他神情黯然,安虞竟有些於心不忍,站起身緩步走到他的身前:“鳳意,這不是你的錯。我們都不會責怪你,你這是何苦呢?”
鳳意倦倦地搖搖頭:“安姐姐,我不是因為這個而離開山莊的,我只是……我只是不願意去面對這一切。也許……時間能夠撫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