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七句都飽含不屑與諷刺,另外一句還是奧布里在從中打掩護。給奧布里投去個安撫的眼神,江安再度頂上今天說什麼也不打算放過自己的找茬目光,做出回應。“家父過逝已有三年了。”
“原來是這樣。”埃琳娜沒有做的很過,但總能恰到好處的讓江安覺得憋屈。是因為奧布里對他做的事情太多讓埃琳娜覺察到危機感了嗎,這個女人在攻略裡對奧布里的掌控欲令人恐懼。一想到未來還要經常與此人打交道,江安覺得他得問奧布里多要點心靈治癒。想到這兒,江安下意識移動目光,找尋這場宴會的主角。
卡倫就在離他們所處位置不遠的地方,端著酒杯,與賓客談笑自如。
收回目光,江安告誡自己不能毀了卡倫日後有力的棋子,再忍忍……那個一直關注這邊端個酒杯裝樣子的傢伙,如果你再看好戲不來救場信不信我秒秒鐘反叛了你去找伊迪一起混傭兵團去,反正傭兵團裡也不缺少陰謀詭計,在那得到尊重雖然會麻煩點但只要展露了實力……見鬼,那堆武夫根本不會對光明系魔法師有多大的尊敬。
得出還是幫助卡倫更現實的結論,江安暗自深呼吸,調整好頻率。他實在沒想到這個埃琳娜的殺傷力有這麼強,能讓一直平穩面對各路人馬控訴,乃至上個世界整個校園的敵視都無所謂的自己產生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只能說真正的皇女帶來的壓迫感是與眾不同的。
江安又一次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有了極大的感觸。之前的世界他還可以用玩樂的目光去看待,因為那裡的人與他地位平等,本質上江安覺察不出不同,甚至由於攻略的存在還有隱隱的優越感。但在這個世界不同,身份的差別江安還能模糊過去,但由於身份差別而培養出的氣質卻是江安無法忽略的,那種一舉一動間展露出的優雅風韻與言辭間的高傲得體,都是江安無法比擬的。
也正因如此,在面對埃琳娜的蔑視時,江安才會覺得這麼難以忍受。因為對方的蔑視太過理所當然,分明顯現出兩人處於不同的世界,而他,就是那耀目陽光下不起眼的螻蟻。
即使我們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身份鴻溝,可我能從一個亞瑟帝國不知名小貴族的庶子,走到這次只有南斯帝國高層才能來參加的宴會,就能一步步走向更高的地方,走到你連仰視都望不到的程度,而你,你們,都只是踏腳石罷了。
“你們在談什麼?”
就在江安在黑化的路上狂奔快要維持不住小媳婦樣冷嘲熱諷回去時,卡倫翩翩而至。
這傢伙,卡的時間真準。江安接到卡倫警告的目光,壓下險些脫口而出的嘲諷,立在一旁,待隱下眼中浮顯出的冰冷後,不忘抬頭對奧布里露了個溫柔的笑容以示安撫。老子演技也是在穩步提升的,內心還處在陰暗期的江安想著。
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了卡倫,是夜,很不合理的,江安入住了卡倫的府邸。
“對我的新嫂子有什麼看法嗎,安?”與白日宴會上的矜持有禮全然不同,卡倫隨意地往杯子倒著酒,棕色的眼睛閃著嗜血的冷芒。
江安實話實說,“某些方面令人難以忍受,但不失一個可以利用的好盟友。”
“難以忍受嗎?”卡倫悠哉自得地自飲自酌,“我倒沒什麼感覺,一個急欲炫耀羽毛的孔雀罷了。”
白天我已經受夠打擊,知道自己和真正的人上人是有距離的,不用你晚上再敲打了。江安沒有特意維持完美的面容,乾笑,“卡倫,比喻用錯了,埃琳娜是個女人,熱衷展示羽毛的只有雄孔雀。”
“所以等著她的只有失敗。”卡倫伸手拿酒瓶,江安擋住。“你今天喝得夠多了。”
“宴會上我一口都沒碰。”卡倫辯解。
“我相信我的眼睛看到了三個空瓶。”江安示意桌上的酒瓶。
兩人的手僵直在半空,良久,卡倫敗退。“我以為今天過後,你會專注於怎樣提升自己的地位,並學會喊我‘卡倫殿下’。”至少會明智地暫時拉開距離,認明主從身份,但那樣一定會喪失很多樂趣,卡倫想。
江安頓住,苦笑,“奧布里大哥有句話說得挺對,再沒有比魔法學院更自在的地方了。”
“後悔了?”卡倫不知為何,內心反而鬆了口氣。
“能讓我產生悔意的人只有一個,但那個人不是我。”江安意有所指地說著,隨即笑著點頭,“不過卡倫殿下說得對,這兒畢竟不是魔法學院。”
卡倫皺眉,“沒人的時候別這麼叫。”意氣風發,“我等著你喊我王。”
“我相信我不會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