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主跑了進來,一頭扎進病怏映的順帝懷裡,撒開了嬌,且指著朱雲天,又道,“父皇,這個人好壞,跟我對詩還要耍賴,還說什麼要請求父皇賜婚,把我帶走呢!您快幫我殺了他!”
說到最後,一雙清秀的眼眸,又露出了狠意。
順帝哈哈大笑,撫著和寧公主的秀髮,問朱雲天:“愛卿,當真有此事?”
“慚愧,小臣有罪啊。”朱雲天伏首解釋,“適才小臣於御書房中候駕,恰逢公主去看書,無聊之際,我們便對詩打發時光,其間所說,均是笑談,皇上與公主不必在意。”
他才不想娶這種傻貨,動不動就撒嬌打滾,還沒什麼心眼,以後大爺我怎麼管理?他氣哼哼地想。
和寧公主是順帝最小的女兒,由寧妃所生。可惜的是寧妃身體虛弱,向來多病,在生下她之後的一個月,便即撒手西去,扔下這麼一個獨生女。順帝向來寵愛寧妃,傷心之餘,便為她取名和寧,並冊封為和寧公主,疼愛得如同掌上明珠。皇宮內外都知道這個小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所以大到番僧、其餘嬪妃,小到宦官、僕人、內外城武將,侍衛,都奉她為至高無上的尤物,無人敢惹,無人敢碰。故而,和寧公主從小便養成了嬌縱的性子。
在這種萬人寵愛有加的環境中成長起來,她未免有點不詣世事,俗話說就是缺心眼,因為沒人敢騙她,敢對她說假話。缺乏實戰鍛鍊的小公主,長到十七歲,也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乍一遇上陰險狡詐的小色狼小壞種,像朱雲天這種幾百年後的機靈鬼,既開放又厚臉皮,她哪是對手?現在衝進來當著父皇的面大發小脾氣,難免又輸了一招,連脫脫都情不自禁地捋須而笑,知道這小公主在朱雲天面前吃了大虧。
順帝聽了朱雲天的話,釋然道:“原來如此,朕還以為你竟膽大包天,敢戲弄朕的心肝寶貝呢!賜婚之事,乃我朝大事,亦是我皇室的一件莊重之事,不能兒戲,和寧啊,你且放心,父皇定會再三考慮,未經與你商量,哪會把你送與他人呢,哈哈!”這老皇帝竟產生一種莫名的童心,開懷笑起來。
胡蘇見狀,心道,我入宮三年,從未見他媽皇上笑過,今日竟被朱雲天逗得笑顏頻開,逐見對這漢人將軍的恩寵有望節節爬升啊!看來本佛並未看走了眼,這朱將軍必將青雲直上。也就心生了替朱雲天把最後一件重大之事向皇上稟明的無窮信心。
這時脫脫趁機稟道:“皇上,賜婚之事,臣已經運作良久,目前,心中已有人選,只是不知朱將軍的意下如何,所以,臣想近日宴請朱將軍,安排兩人見面,互相當面交流,也算成人之美,不知聖意若何?”
順帝道:“准奏!”
脫脫大喜,這下,朱雲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朱雲天紅著臉跪下,又磕了一個頭,算是謝主隆恩。他不停地在琢磨,這該死的脫脫會為自己找一個什麼貨色呢?媽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貨,我猜一定奇醜無比,抱在懷裡嚇死人,放在床上吐死人。
正想間,那宦官唱道:“聖上該歇息了,兩位大臣以及公主,都暫且退了吧!”
原來是順帝又到了參禪禮佛的時間,這皇帝一天三次的禮佛,是絕不會中斷的,除非地球爆炸,世界未日。那廂胡蘇拿了本佛經,正襟危坐,像模像樣地開啟了。幾個宮人抬了張小方桌過來,放在軟榻之上。看起來,是順帝要與胡蘇二人對坐而談,很有些古秦遺風。
和寧公主見了這副神秘的架式,皺著眉頭,率先從內門走了,跑去了後宮。她好象對父皇鑽研佛經的行為並不喜歡,尤其對胡蘇,正眼不瞧,很是冷漠。走時,倒是望了朱雲天一眼,眼神古怪,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在她的眼睛裡面打轉,把朱雲天驚得心裡咯噔一下:這傻妞想幹嘛?
脫脫與朱雲天兩人彎腰告退,出門前,朱雲天眼瞅胡蘇,正碰上他亦掃量過來。胡蘇輕輕擠了一下眼睛,暗示他放心,定會把所託之事一一奏明聖上。
朱雲天這才放寬了心,跟在脫脫的屁股後面,擦著冷汗出了書房。突然進入了寒冷的室外,馬上打了一個噴嚏。直覺告訴他,感冒了!
這噴嚏一打不要緊,一股潮溼的氣流噴到了脫脫的後脖上。脫脫很氣憤地回過頭來,用袖子擦著耳朵,道:“朱將軍,要講衛生啊!”
朱雲天道歉:“丞相,對不起啊,Iamsorry!!”
脫脫全身一愣,打了個寒噤,自然是最後那句他聽不懂的英語給鬧得。"你說什麼啊!有病!"他哼了一聲,快步離開了。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