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農村婦女的髒手來碰我!警告你啊,要是你碰到我一根汗毛,我明天就讓方凱去歐庭把你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剃光!”
一時之間,秦真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路燈下的男人。程陸揚長得很好看,個子高高的,身材也很修長,哪怕只穿著墨藍色的襯衣,看著也像是中世紀的油畫裡走出來的貴族。
他的五官很清晰,眼眸漆黑明亮,嘴唇輕薄光澤,定定地看著你的時候,會無端令人心跳加速。
可是這種人再好看又有什麼用?
注意到他襯衫上鑲金的扣子還在一閃一閃地朝她擠眉弄眼的,秦真還是沒忍住,想了想,用比較緩和一點的語氣說:“不管是殘疾人還是正常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遇到難堪的時候。當對方跟你毫無關係的時候,你可以站在一邊看笑話,但要是對方是你的家人呢?你還會這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麼?”
程陸揚看上去挺吃驚的,眉毛一抬,“你在教訓我?”
秦真不卑不亢,“不敢,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她又不是你家人,你不嫌她髒?衣服溼了,身上還那麼多泥點,腿腳不便受人嘲笑我還沒看出來秦經理是個這麼熱血的青年啊!”程陸揚的語氣帶著點嘲諷之意。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哪怕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卻偏要惹秦真生氣。
然而這一次,秦真沒有生氣,反倒平靜地抬頭看著他,“幫不幫是我的選擇,嫌不嫌棄也是我自己的事,要是因為這種行為讓程總監見笑了,那我道歉。下次我這麼做之前,一定先看看您在不在場,要是您在,我就先叮囑一句,讓您提前把眼睛挪開,成嗎?”
這番話說得心平氣和的,她甚至一點火氣也沒有,眼裡波瀾不驚。
其實也沒什麼,在她看來,程陸揚就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從來不會體諒別人,總是以自我為中心。
既然他是個這樣的人,她又何必跟他計較呢?說也說不通,倒不如敷衍了事,低個頭,退三分,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程陸揚卻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頓了頓,只聽見秦真意興闌珊地說:“不好意思啊程總監,我身體不大舒服,恐怕不能跟您久聊了,先走一步。”
“怎麼,你當我是瘟神?看了就想跑?”他心裡不快,只當她是隨便找個藉口敷衍他。
然而秦真的肚子越來越難受,腦子也暈乎乎的,當下也顧不得許多,轉身快走了幾步,結果眼睛一花,一頭往地上栽去。
隨著她重重地倒在地上,手裡的那把碎花傘也滾落在路邊的積水裡,泥濘的汙水把她的淡黃色風衣染得汙濁不堪。
程陸揚嚇了一跳,趕緊走上前去,“喂!秦經理!秦經理你怎麼了?”顧不得她身上髒兮兮的汙水,他把手裡的傘和購物袋猛地扔在地上,蹲下身去把意識全無的她抱了起來,衝到馬路中間攔車。
他頭一回遇上這種事,心裡砰砰跳個不停,慌張之際又忽然想起前幾天劉珍珠的那個電話,她說得很清楚,秦真請了病假
這女人是真病,不是假病。
坐上計程車的瞬間,他把秦真安置在自己身旁,急切地對司機吼道:“去醫院!”
醫生問他:“哪個醫院?”
他都快氣死了,“最近的一個!”
察覺到手上溼漉漉的,他還以為是秦真身上的汙水,結果掏錢給司機的時候,司機嚇了一跳,見鬼似的問他:“先生,你你手上怎麼全是血啊?”
程陸揚一僵,低頭看著自己溼漉漉的手,有那麼一瞬間,心跳都停止了。
秦真暈乎乎地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都被刺得睜不開,病房裡白得耀眼,空氣裡還瀰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躺在病床上,渾身都沒什麼力氣,耳邊卻清楚地傳來程陸揚和醫生交談的聲音。
程陸揚問:“她真的只是低血糖?”
“對。”
“休息休息,把血糖升上去就好了?”
“沒錯。”
“不可能!”程陸揚急了,“要只是低血糖的話,哪會大出血啊?你看看我手上這些!”
他急吼吼地探出手去給醫生看,雖然他自己分不清血的顏色,但是司機都那麼說了,肯定不會錯!
醫生看他急了,只得尷尬地跟他解釋說:“先生你別緊張,病人正處於經期,你手上這個多半是”
沒了下文。
長長的沉默之後,秦真聽見程陸揚一字一句地問醫生:“經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