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瑤見呂氏才吃了飯就軟綿綿沒精神,又擔心她立刻就躺下,遂笑道:“兒媳不累,不如留在這裡陪母親說說話?”
呂氏笑著搖搖頭,“你去吧,範媽媽在這裡就成了。”心中明白童若瑤擔心的,張大夫也不止一兩次提醒她,遂又道,“我和範媽媽說會兒話,再說,你也不能只擔心我,心裡就沒廷煊了不是?”
這是呂氏第一次說出接納童若瑤的話,不覺紅了臉,拗不過呂氏,大夥從百壽堂出來,倒了青松院外面,顧炎一邊朝顧廷煊和童若瑤作揖,一邊道:“我也不打攪大哥和小嫂子了,明兒一早就叫人把餘下的那些種子拿來。”
第二天,顧炎還真是一大早就來了,見小玉從正屋裡出來,忙叫了小玉一聲,示意小玉到跟前說話。
小玉見香雪在裡頭服侍,就過來,沒想到顧炎先不說什麼,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盒子,笑道:“專程從南邊帶回來給你的。”
小玉不覺臉一紅,冷哼道:“九爺有心了,可我一個奴婢怎麼擔當得起,九爺還是留著給那些擔當得起的人吧。”
顧炎也不氣惱,仍舊笑道:“東西是我給的,我說擔當的起就擔當,其實我也納悶,不知是哪裡得罪了小玉姑娘?”
“人人都知道,偏你不知道,說出來誰信?”小玉說完,就轉身預備離開。顧炎一把抓住她,氣得小玉扭頭低吼道,“九爺請放尊重些,我雖是奴婢,倒也不是那些隨隨便便的人,你既要送東西,就只管送給那些想要的,我不想要,何苦把好好的東西糟蹋了?”
顧炎見她氣得杏眼圓瞪,雙頰一對飛霞,忙鬆開手陪笑道:“小玉姑娘誤會了,我也不過是想問問,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姑娘,叫姑娘給我冷水當茶匙?若是當真得罪了,這東西就當給姑娘賠不是。”
小玉理了理衣裳,恰好童若瑤和顧廷煊從正屋出來,顧炎忙上去見禮,童若瑤見他身後放著好幾個布袋子,料定是玉米種子,笑著說了幾句謝語,恰好昨兒的種子是小玉收的,便朝她道:“你看著,叫幾個婆子搬進去,和昨兒那一袋放在一塊兒。”
小玉點頭應下,顧廷煊和童若瑤出了青松院往百壽堂去,顧炎卻留下來說一會兒去。待他們一走,顧炎就一手提一袋問小玉擱在什麼地方。
小玉又氣又惱,說出來的話仍舊是諷刺他的,“你是爺們,怎麼好勞駕你動手?放著讓我們這些粗笨的人搬就是了。”
顧炎望著西邊抱夏,“可是在哪個屋子裡擱著的?”也不管小玉應不應,腳步輕鬆迅速地往那邊去。小玉忙跟上去,推開門,“九爺神通廣大,竟然知道是擱在這屋裡。”
顧炎放下東西,拍拍手上的灰塵,笑問道:“現在小玉姑娘總該告訴我,為何惱我吧?”
小玉抬頭看他一眼,冷笑道:“九爺想知道只管去問你妹妹,何苦來問我?”
顧炎神色一頓,笑容斂了大半,“我倒一直沒見著她。。。。。。”
小玉見他如此,知道他畢竟更心疼自己的妹妹,“說什麼二奶奶的事兒就是姑爺的事兒,姑爺的事兒就是,姑爺的事兒就是你的事兒,油嘴滑舌的話說的那般順口,真正登徒浪子莫過於此。”
顧炎見她滿臉不屑,又聽得她罵自己登徒浪子,一時氣惱道:“我可冒犯了姑娘?何苦說這些話糟蹋我?我向來說一不二,有什麼話也不會像你們這些女子閃爍其詞,想說偏又不說!”
被顧炎冷聲冷氣地一擊,小玉本就心直口快,遂把他離開這些日子,秀珠如何如何的話說了一遍,最後冷笑道:“以前的事兒我是不大清楚,可我有眼睛能看到,大夫人對秀珠姑娘比對二奶奶還好,她要為難二奶奶我無話可說。你是聰明人,又是在外面跑得,你見過誰家新媳婦才過門就往新人屋裡塞人的?二奶奶是你們顧家二爺明媒正娶回來的,孃家雖不及你們富貴,那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家女兒,難道就要顧家的人這般作踐?真遂了你妹妹那心思,叫二奶奶的臉往哪裡擱,外人知道了又會如何去說大夫人?難道你們顧家都是這般對待新媳婦的不成?”
一席話說得顧炎臉色黑沉,妹妹的心思他早就知道哦,也暗地裡不知勸了多少回,這一次出門臨走前的大早上還特地說了她一回。一直以為她已經死心,畢竟大哥娶小嫂子之前,她一直都幫著義母打點,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
小玉見顧炎眼神陰霾冰冷,不禁心頭一跳。其實小玉對顧炎的印象不算差,只覺得他不過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罷了,如今知道他的身份是這樣,而且他還能在顧家生存的如此好,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