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不耐煩地放下茶杯,“好了,那張大夫縱是老爺去也未必請得來,何況老爺這些日子也忙。珍珠,去拿二十兩銀子,叫他們請好一點兒大夫來瞧瞧就是了。”
珍珠瞪了那丫頭一眼,去櫃子裡包了十兩紋銀,遞給小丫頭時,冷哼一聲道:“別在人後嚼舌根子議論是非,這裡是二十兩紋銀,拿著去請大夫給八爺瞧,若是八爺有個好歹,看你們怎麼和老爺交代!”
那丫頭狠狠咬了咬牙,站起來拿著銀子出去。珍珠瞧著那丫頭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罵道:“小娘養的,變著法兒要銀子,好像夫人沒給他們似地。”
黃氏搖搖頭,“罷了,就當白養著他們罷,橫豎也用不了多少銀子。”
珍珠卻不這麼認為,“反正老爺心裡也沒他們母子,夫人何苦這樣委屈自己?好好養著,慢慢的大了。。。。。。”
黃氏冷笑一聲,“大了又如何呢?拖著吧,看他們能拖多久。若不是顧家人丁單薄,擔心老夫人心裡不好受,哪裡還用的著我出手?”一個天生痴痴傻傻,如今長到八九歲,還不能站立行走的,一瞧便知是個短命鬼,她不收閻王爺也會收了去。
顧三奶奶崔氏從外面進來,黃氏立馬站起來,責備道:“這會子出來作什麼?如今是雙身子,又是頭一胎,更應該注意。”說著,已經過來扶著兒媳婦。
崔氏笑道:“方才叫丫頭去打聽,說二奶奶孃家人要走了,我想著和母親一起過去送送。”
黃氏看了看牆上的自鳴鐘,已經日落時分,“你就別去了,在屋裡養著。”
崔氏道:“不礙事的,二奶奶的嫂子童大奶奶,也是雙身子呢,她坐馬車都沒事兒。”
黃氏板著臉道:“你如何能跟她們比?她們都操勞慣了。”
崔氏垂下頭,黃氏自知失言,撇撇嘴道:“走吧,你大伯母那樣也不能送。”
崔氏抬頭微微一笑,黃氏叫珍珠去把預備的東西帶上,一起從富貴堂出來。
張氏看著童若瑤遞過來的盒子,羞愧地紅了臉,“怎麼能要侄女的東西?”
“都是婆婆和老夫人叫送來的,是她們的一片心,嬸子別客氣了。”童若瑤剛說完,張氏就不客氣叫身邊婆子抱上馬車。
童若綰瞧著冷哼一聲,看著周圍的環境,回想著下午看到的一切,真希望自己一輩子能住在這樣的宅子裡。突然,對面不遠處的迴廊上,兩道高大的身影經過。童若綰只覺眼前一亮,只那邊的人似是沒瞧見,一拐彎就不見了。
童若綰垂下頭,黃氏和崔氏婆媳一到,還算安靜的地兒立馬就熱鬧起來,黃氏和周氏、張氏寒暄,只叫他們得了閒多來逛逛,又替顧廷煊說話,“。。。。。。家裡一半的生意都是他打點著,外頭的應酬也多,親家夫人多多見諒。”
周氏只說無礙,說了一會兒話,才一一上了馬車。目送馬車駛出角門,黃氏只說有急事和崔氏先走了,小玉和雪香陪著童若瑤往回走。
夕陽餘暉照在光滑的鵝卵石上,童若瑤扭頭看香雪,“今兒我三姐都去逛了什麼地方?”
香雪道:“倒沒走多遠,不過是在花廳、涼亭坐了坐。”
花廳、涼亭是去青松院必然經過的地方,童若瑤嘆口氣,最不想見到的最後還是發生了,童若綰已經完全變了,舉手投足不見大家閨秀的端莊,卻嫵媚至極,她真的非要自己徹底斷了自己道額後路!
顧守成坐下還沒喝上一口茶,黃氏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南邊的事兒顧炎給解決了?”
顧守成沒回答仍舊端著茶吃茶,黃氏心裡著急,低頭見顧守成面色凝重,眉宇間陰霾一片,慢慢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心神不寧地盯著顧守成。雖然很樂見顧廷煊和顧炎手上的生意出簍子,可這些日子細細打聽,私下販賣鹽者被查出來是大罪,貨船雖是顧廷煊和顧炎在管理,卻也是顧家的產業。。。。。。
“我覺得是不能坐以待斃了,老大家的想做什麼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不能因此連累所有人!”顧守成凝重的臉色,讓黃氏心裡愈發不安。
“你懂什麼?”顧守成放下茶杯低吼一句,又道,“你也是明白人,這會子倒犯糊塗了,豈會不知上船容易下船難。”
黃氏心裡更沒底,臉色煞白煞白的,睜著眼發了半天的怔,問道:“老爺的意思的,南邊的問題鬧大了?”
顧守成沉下來,不滿地瞪了黃氏一眼道:“外面的事兒你跟著瞎操什麼心?把家裡管好就成了。”
黃氏見顧守成衝著自己發火,心裡多不受用,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