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恰好小玉把他的茶水送到,他便低聲向小玉討要一張手絹擦汗。小玉白了他一眼,轉身去外面找丫頭拿了一張布巾進來。
“奴婢去廚房備些熱水過來,二爺和九爺還是洗把臉吧。”
呂氏忍不住多看了小玉一眼,笑眯眯讚賞道:“到底是個細心的丫頭。”
顧炎即刻就接了呂氏的話,笑道:“小玉姑娘是細心,可義母絕對不知道,這丫頭脾氣火爆著呢,我都怕她。”
呂氏十分驚愕似地,疑惑重重地道:“不像啊,面相溫和。。。。。。”沒說完,目光落地顧炎身上,“你不會故意擠兌她吧?”
小玉被他們兩人說的紅了臉,暗暗瞪了顧炎一眼,朝呂氏道:“夫人明鑑,奴婢也不知何時開罪了九爺,九爺總是瞧著奴婢總是不順眼。”
一向穩重的小玉突然當眾這樣說?童若瑤微微蹙眉,禁不住細細打量顧炎和小玉幾眼,小玉雖低著頭,眼角的餘光卻瞄準了顧炎。顧炎仍舊嬉皮笑臉的,目光毫無迴避地緊緊鎖定小玉,笑道:“義母別聽她渾說,我怕她還來不及呢,她哪裡能得罪我,我還琢磨著許是我不小心得罪了她,她才看我不順眼呢!”
話雖是對呂氏說的,視線卻不曾從小玉身上離開。
小玉模樣清秀偏上,今兒穿著淺藍色素色衣裳,和湖色襦裙,身形比自己略高一點兒,雖沒有嬌小玲瓏之感,但也婀娜多姿。又是如花含苞一樣的年紀,確實十分動人。
而他們這樣與呂氏說話,當局者大概感覺不深,可作為旁觀者的童若瑤,確實覺得他們像在打情罵俏。
呂氏笑了笑,朝小玉道:“先去預備熱水吧。”
小玉才意識到剛才的話有些逾越,忙福福身請罪,窘迫地道:“奴婢失言,望夫人、九爺恕罪。”
呂氏笑了笑示意不礙事,顧炎意興闌珊,未免覺得有些沒意思,只是見小玉一張臉緋紅,也不好繼續說什麼。
待小玉領著另外一個丫頭將熱水送來,顧廷煊和顧炎洗了臉,範媽媽便進來稟報,午飯備好了。呂氏讓範媽媽把秀珠叫來一起吃,秀珠心不在焉,匆匆吃完了就去旁邊椅子上坐著。顧廷煊見童若瑤放下碗筷,便也跟著放下碗筷,說要回去換身衣裳。童若瑤自然要回去服侍,也就跟著顧廷煊一道向呂氏告退。
從百壽堂出來,顧廷煊突然開口問道:“咱們院子裡連廚娘也沒有麼?”
童若瑤愣住,仰頭看著顧廷煊,只聽得他道:“不想見的人,何苦強撐著去見?晚上我給母親說,中午就在各自屋裡吃飯吧。顧炎要過來陪母親,他過來便是。”
童若瑤只覺心裡十分感動,顧廷煊竟然看出了自己不想見到秀珠的心思,作為兒媳婦的自己,有些話自然不能和婆婆呂氏說,有些不滿和不喜歡也不能太過明顯地在呂氏跟前顯露出來。而這樣的顧廷煊。。。。。。如何叫自己不喜?
童若瑤抿嘴笑起來,緊緊抓著顧廷煊寬大的手掌,道:“我是不想見到她,可你。。。。。。”
還沒說完,就被顧廷煊打斷,“她是顧炎的親妹妹。”
是顧炎的妹妹,所以才由著呂氏寵她至今。童若瑤也明白,對待秀珠不能像對待紅袖那樣,顧炎可能不喜歡秀珠是真的,可血濃於水的兄妹親情是斷不了的。傷了秀珠,難免不會傷了顧廷煊和顧炎之間的兄弟情義。反過來想,秀珠可不就是看清楚這一點兒,才從一開始,就擺出高姿態。
童若瑤賭氣道:“她是顧炎的妹妹,和你可沒半點兒關係。”
“那又如何?她終究是顧炎的妹妹。”
“若她不是顧炎的妹妹呢?”童若瑤飛快問了一句,見顧廷煊久久不回答,心裡不覺有些慌起來,還有一絲酸澀。許是現在太過感到,所以就怕失去的心思在作祟,這個問題實在不該問。
童若瑤垂下頭,暗暗懊悔,冷不防突然懸空,陽光不在,卻已經到了青松院的正屋。剛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就聽得顧廷煊暗惱不已地質問:“瑤兒願意相信別人,卻不願意信我麼?”
迎上那雙炙熱緋紅的帶著怒意的眸子,童若瑤只覺心頭“咚咚” 地跳,幾乎不敢直視他。不是不願意相信他,而是身在這樣的時代,很多事由不得他也由不得她。可若是他願意和自己拼得一爭,也是不錯的。
“沒有不相信你,我不過隨口一問罷了。莫非你要當真了?”從被動很快就轉變為主動,童若瑤板著臉,淡淡道:“還是那句話,你若有心,我必然會成全就是。”後面又搶在顧廷煊前頭趕緊補上一句:“你這樣急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