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由得了柳姨娘求情,連廖媽媽也覺得童若綰說的太過分,忙示意其他丫頭將童若綰拖出去。
張氏見老太太氣得青筋凸顯,呼吸都不順暢,忙過來一邊給她拍背,一邊勸慰道:“別因為她賞了自己的身子。”
一邊又叫人將柳姨娘也拉出去,不消片刻,方才還喧譁的屋子就安靜下來,只能聽到老太太大口喘息的聲音。
058:選擇和不選擇
老太太屋裡這麼大的動靜,即刻就傳到童二叔哪裡,童二叔來的時候,恰好看童若綰被兩個壯實的婆子拖出門檻。老太太氣得不輕,婆子不敢怠慢,哪裡顧得了童若綰跟不跟的上,一門心思要把她拖出去,走到臺階上的時候,童若綰用力一掙扎,竟掙開兩個婆子,卻因為沒有站穩,從石階上滾下來。
童二叔心頭一緊,見童若綰抬頭望著他,目如寒冰,原想過去扶一把,卻生生地被定住了。
裡頭傳來老太太的怒罵聲,緊接著柳姨娘被拖出來。
鄭家大婚當日,也著實熱鬧了一番,不小不小的宅院,也搖了二十來桌酒席,除了一些鄭大人的同僚和鄭家遠方親戚,更多的是左鄰右坊來湊熱鬧。
洞房花燭夜,新郎官不勝酒力,還沒有行最後的禮就側頭大睡,怎麼叫也叫不醒。鄭夫人護著兒子,便說堂拜了將就算禮成了。一開始還覺得愧對童家姑娘,生怕她回孃家告狀,頭兩天鄭夫人對這個新媳婦很是上心,噓寒問暖,生怕委屈了她。
到了三朝回門這天,鄭夫人也早早張羅了,童若綰卻出乎意料地拒絕回去。鄭夫人生怕因此得罪了童家,只椎說她是病了。可後來想想覺得不對勁,鄭夫人趁著童若綰午睡的時候,跑去看她的嫁妝,各色東西皆是按照禮節上辦的,一件不曾少,可那些陪嫁的瓷器卻是極其普通的,在看其他,緞子是早些年就不時興的舊貨,有些因為儲存不當已經黴壞了。
只有那些首飾,看起來簇新,份量也足。只是,和當日童家二姑娘的嫁妝比起來,卻是差了好大一截。鄭夫人頓時心裡一涼,才發覺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恰好,大兒媳婦也跑來看,見了那些東西,冷冷諷刺道:“婆婆還將她當做菩薩供著,你瞧瞧這些東西,白給我,我還瞧不上呢!”
這話就好像當面甩了鄭夫人一個耳光,她嫁過來第一天就睡到日頭高照才起來,說身上不舒暢,鄭夫人就免了她來敬茶的禮。不但即刻找了大夫來,鄭夫人還親自過去照顧她。大夫開了藥,又叫丫頭緊著去熬出來,結果她前腳走,童若綰後腳就叫人把藥倒了。
鄭夫人心裡本就格了一層不滿,大兒媳又見不得婆婆對新人好,少不得明嘲笑暗諷。又發現她的嫁妝都是不值錢,才意識到自己不過娶了個不受寵的庶女回來。
一開始還不確信,後來找童若綰陪嫁的丫頭打聽,那兩個丫頭原就不知事,什麼該說不該說,單凡知道的都說了。
鄭夫人想起自己藉著這門親戚去孫府拜訪趙氏,一連去了三次,都說趙氏身體抱恙不得見,結果她離開的時候,卻瞧見趙氏親自送周氏從屋裡出來。
從哪以後,鄭夫人對童若綰便苛刻起來,又將童若綰的陪嫁丫頭叫過去,每天總要安排許多粗重的活,做不完就有婆子打罵。而鄭大人也接連的不順,鄭夫人將家裡的錢全部拿出來,多番周旋才讓鄭大人見了黃大人一面。黃大人收了錢,嘴裡應承著卻根本就沒有幫到鄭大人。甚至還尋了鄭大人的錯處,鄭夫人少不得又籌備銀子,孝敬黃大人去了。
童若綰每日躲在屋裡,像個外人一樣,家裡發生了這些事,她不聞不問。鄭夫人瞧著心裡越發的氣,可畢竟是童家的姑娘,不能真的打她,就把一肚子的氣全撒在兩個陪嫁丫頭身上,一個不順就見她們叫來,又大又罵的。
今兒童家突然派人來接童若綰回孃家,鄭夫人才讓兩個陪嫁丫頭一同跟著回來,所以才有了兩個丫頭求張氏的一幕發生。
好半晌老太太的氣才順了些,童若瑤定了定神,抬頭快速地看了童二叔一眼,見他一臉凝重,想來是要替童若綰求情了。
老太太氣過了,神智也慢慢恢復正常,張氏正暗暗竊喜,老太太忽然問道:“三丫頭呢?”
童二叔搶先回道:“剛才掉了一跤,額頭傷著了,兒子叫人扶著回她原來住的屋子裡去”說著看了老太太一眼,怕老太太發怒,又道,“這裡雖是孃家,她回來也是客,不能這樣就送回去。”
老太太臉色沉重,張氏瞪了童二叔一眼,似是貴怪他不該還將童若綰留在府裡。